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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好細腰》378.第378章 更勝一籌

長門好細腰 姒錦 3551 2024-05-24 09:44

  第378章 更勝一籌

  “就是表兄給的……”

  楊令香聲音虛軟,咬死不松口。

  賀傳棟擠過人群來,大聲申辯。

  “滿口胡言。
我玉佩早就掉了,那紙條也非我所寫。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頭望向四周的仆從侍衛,冷冷地道:

  “我雖不知玉佩是丟在何處,可橫豎走不出刺史府去。
是何人拿的,又或是偷的,存的是什麽心,如今尚有交代的機會。
若等我查出來,定不輕饒。

  賀家仆從都低下了頭。

  在場的人,看得有些心驚。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若是賀府自己人出賣主子,搞出這樣一樁鬧劇,隻怕不是為了幫一個落魄的世家女,做個小妾那麽簡單。

  背後必有更深層的陰謀。

  長公主也意識到了什麽。

  她視線從馮蘊身上掠過去,神情已是冷到了極點。

  “楊三娘子,你還不交代嗎?
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目的又是什麽?

  楊令香搖頭。

  “不,我沒有。
孩子就是表兄的,就是表兄的……”

  賀傳棟此時已冷靜下來。

  他不再爭辯,拱手向長公主。

  “大婚之日,潑天冤枉。
若是小臣一人受過也就罷了,若是鄴城存離間之心,從中搗鬼,就不是私事,而是國事了。
還請長公主明查秋毫……”

  長公主慢慢點頭,側頭看著那個仆女。

  “你,仔細說說,楊三娘子是如何狐媚宣平侯的?

  沒說勾搭成奸也沒說私通相姘,而是說“狐媚”,這是要把責任全推到楊令香一人身上。

  仆女早已嚇破了膽。

  聽到長公主點名,趕緊過來跪趴在地,能說的,不能說的,全交代了。

  “三娘子並不事事讓仆知曉,但與宣平侯的事,是仆親眼所見……”

  長公主的臉垮了下來。

  “看見什麽?

  仆女低垂著頭,不敢看楊令香。

  “宣平侯深夜造訪三娘子的住處……”

  長公主:“幾次?

  仆女想了想,“數次。

  “數次是幾次?

  “約莫……四五次。

  “多久離開?

  仆女臉頰微微一紅。

  “有時一個時辰,有時半個時辰,有時更短一些。
但從不過夜。

  長公主冷冷地看著楊令香。

  “你還有何話可說……”

  “不,不是的。
”楊令香喉頭髮啞,仍欲狡辯。

  她盯著仆女,“你可曾親眼看到我與宣平侯行苟且之事?

  仆女低著頭,在眾人的目光下,咬著下唇搖了搖頭。

  “每次宣平侯來,三娘子就將仆女打發得遠遠的,仆女什麽都聽不見……”

  什麽都聽不見,又如何能親眼得見苟且?

  不過,這種房裡的事,又有幾個主子會讓仆女近前來看?

  長公主冷哼一聲,視線慢慢垂下,落在楊令香的小腹。

  “你既是否認,那本宮再問你。
宣平侯深夜找你,是做何事?
難不成大半夜的吟風弄月,談詩論事?

  楊令香臉色微微一白,嘴角動了動,苦笑,“妾今日說什麽都沒有人信了,既如此,那妾隻能……以死明志。

  聲音未落,她突然乘人不備,掉頭朝門柱撞過去。

  小滿眼疾手快,伸過手臂將人攔住,拉了過來。

  馮蘊微微一笑。

  “三娘子怎能輕生?

  事情沒有交代清楚,這就死了,那不是浪費她的謀局,也浪費這麽多人的好奇心?

  謝令香在小滿懷裡用力掙紮幾下,尋死覓活的大哭一陣,嘴唇哆嗦著,求助地望向馮蘊。

  “王妃……饒了我……”

  她還記得在宴席廳裡馮蘊溫柔淺淺地笑。

  如沐春風,察覺不到半分惡意。

  事到如今,要說與這位雍懷王妃毫無關系,她是不信的了。

  是她愚蠢,受了馮蘊的哄騙,以為她當真純善。

  不然,她又何至於放松警惕,讓她這樣算計?

  可這些話,無憑無據,她不能說。

  隻有一句“饒命”,將矛頭指向馮蘊……

  “是妾有眼不識泰山,得罪王妃。
是妾不該癡心妄想,留在表兄身邊,做個妾室……”

  她身體搖搖欲墜,看著脆弱至極。

  而話裡話外是請求,又句句是在說——馮蘊陷害她。

  “王妃怪我怨我也罷,怎可如此狠辣,欲要緻我於死地……”

  換了旁人,被人這般指責都該怒了。

  馮蘊卻全然沒有什麽情緒,淡淡地笑開。

  “三娘子身懷有孕,胡思亂想也是人之常情。

  她看向抿唇不語的長公主,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全憑長公主做主。

  她姿態小意。

  給的是長公主的面子……

  以及……機會。

  畢竟外間傳言這位宣平侯也曾是長公主的入幕之賓。

  以公主殿下這般好強霸道的性子,就算宣平侯是她不要了的,對他另外的姘頭,也會心生不滿。

  “王妃受委屈了。
”長公主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自從上次去長門拜訪裴獗,吃了閉門羹,長公主心裡對裴獗和馮蘊夫婦,其實也是心有不滿的。

  但到她這個位置,十分明白,做人啊,得識時務。

  莫說這小賤人一看便知與曲恭有勾搭,那老東西才會裝死倒下,就算她跟曲恭沒有苟且,長公主為了不跟裴獗再生積怨,也得幫著馮蘊說話。

  “來人。

  長公主表情淡淡的。

  一副秉公處理的樣子,不帶喜怒,更不帶半句私人恩怨。

  “楊氏大鬧刺史府,惡意誣陷,拒不交代幕後主使之人,罪加一等。
本宮念及腹有胎兒,拉下去看押地牢,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很公平合理。

  可地牢的潮濕陰森……

  在座的夫人貴女們想想就脊背發寒,替楊令香捏了一把汗。

  楊令香本就有孕在身,又受此刺激,不待長公主聲音落下,整個人便如紙片一般,飄然倒下。

  又是小滿拉她一把。

  楊令香跌在她有力的胳膊上。

  卻寧願她不要來拉……

  撞死在門柱上,也比受所有人的目光淩遲,要來得好……

  “你這個孽障哦。
”賀夫人哭將起來,又氣又恨又是心疼。

  “你父母都去了,還有什麽人是你所顧慮的,有什麽話不能說清楚?
玉佩到底如何得來,那紙條又是何人所寫?
快些交代了吧。

  楊令香聽著賀夫人的聲音,心如刀絞。

  這位夫人是真心心疼過她的。

  隻可惜……

  她此刻騎虎難下,即使是死,也隻能咬死是賀傳棟了。
隻有這般,她臉面還能稍稍好看,也許還有一絲生機。

  “姑母救我。
”楊令香可憐楚楚地望著賀夫人。

  “腹中麟兒,是表兄骨肉,妾句句屬實……求姑母救我……”

  “死不悔改!
還不帶下去?

”長公主不耐煩地低喝一聲,擺了擺手,又望向賀洽。

  “刺史君府上的事,本宮本不該插手。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刺史君處置。
若得真相,派人告知本宮便是。

  這是直接撂挑子,把山芋又還給了賀洽。

  賀洽歎息一聲,朝長公主拱手。

  “下官定不辱命。

  他無法推托。

  於公於私,都該出面。

  賀洽讓人將楊令香帶下去,賀夫人眼睛不轉地看著楊令香的肚腹,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要上前阻止,被賀傳棟死死拉住。

  她到底是歇了氣。

  “棟兒,當真不是你的嗎?

  如果是該多好。

  她是這麽想的……

  賀傳棟卻聽得火氣上湧,猛地丟開手,就隨著人群大步離開,不再回頭。

  賀洽冷冷掃她一眼,“你是不是許久沒回娘家了?
過兩日我差人送你回去。

  說罷他扶住氣咻咻的母親,朝馮蘊和長公主告歉,又寒暄兩句,自去了。

  -

  夫人們各懷心思離開,馮蘊看宴席也差不多了,沒去喜房,托人給文慧捎句話,就上了回家的馬車。

  接下去,無須她再做什麽,自然會有嘴碎的人,將賀家婚宴上的事,傳出去。

  其實她原本是不想衝撞文慧婚禮的。

  一輩子就一次,二人又這麽看重,要是能穩穩當當過去,她便罷了。

  至少不會挑今日下手。

  是他們太不識擡舉,小看了她。

  回到莊子,裴獗還在書齋裡看書,左仲和紀佑兩個一左一右侍在門外,看到馮蘊,自動讓開路。

  馮蘊朝他們微微頷首,走進去就對上裴獗的目光。

  他放下書。

  看著馮蘊,一言不發。

  馮蘊輕輕捋一下鬢發,似笑非笑。

  “大王為何這般看我?

  裴獗沒有什麽表情,朝她伸出手。

  馮蘊抿了抿唇,在桌案上倒了杯涼茶飲下,平靜了一下心情,這才徐徐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有了今日,煤球想是不愁銷量了。

  裴獗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他蹙起眉頭,盯著馮蘊的眼睛。

  “如果宣平侯背後真是李宗訓,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馮蘊微微側目,看著他淡淡一笑。

  “接下來……賣煤球啊?

  裴獗:……

  馮蘊輕輕笑一聲。

  “我的主業是做買賣,副業才是幫大王翦除宵小蚜蟲。
話又說回來,大王消息很是靈通啊,剛出的事,你就知道了?

  裴獗瞥她一眼,扯個軟墊墊在她腰下,示意她躺下來歇著,聲音淡淡。

  “賀府有李宗訓的探子,自然也會有旁人的。

  “還有你的?

  裴獗面無表情。

  “他就是我的人。

  馮蘊愕然一下,“也是。

  裴獗:“李宗訓與你用的同一條計。

  都不想打仗,用武力解決對方。
而是想從對方的內部瓦解,兵不刃血,隻佔便宜不出力。

  馮蘊聽他這麽一說,覺得還真是這麽回事,當即笑了起來。

  “那就看我和李氏,何人更勝一籌?

  裴獗嗯一聲。

  “依蘊娘之計,當如何做起?

  馮蘊微微眯起眼,認真想了片刻。

  “明日起,我要更認真地賣煤球。

  裴獗:……

  二錦今天有事出門了,先更一章,另一章會晚些,可以明天一起看。

  比個心……

  馮蘊:讓讓,別防礙我賣煤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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