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山上有匪
初秋的贊皇山風景更美。
不過大闆牙對風景沒什麼鑒賞,他隻是看著嶙峋的山石,陡峭的懸崖峭壁,以及不知幾深的山林。
「這臟黃山…」他操著濃濃口音拍著肚子說道,「可是三皇五帝封的,那就是神仙福地。
」
身後七八個穿著粗布衫,腰裡別著斧頭大刀的男人們聞言立刻點頭。
「咱們這地方就是好,這麼多年咱們過的日子多穩妥,當初金人掃境都進不來。
」他們大聲說道。
大闆牙滿意的點點頭。
「日子太平了,咱們的生意也好了。
」他說道,一面看向山下,「不過,兇險也不是沒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咱們。
」
「多少人,也讓他們有來無回。
」隨眾們喊道,將手裡的斧頭揮舞著。
這也是事實,大家底氣很足,多少來搶地盤的傢夥都被葬在這懸崖峭壁下。
「是啊是啊,隻要不是永寧軍來就好。
」有人忽的冒出一句。
這話讓熱鬧的眾人忽的凝滯。
永寧軍,這是駐守真定府轄內的軍隊,隸屬成國公帳下,上次雖然真定府被偷襲,他們受到了嚴罰,但也是他們將金賊一路驅趕處境,斬殺金賊數十眾。
「現在這日子這麼不太平,永寧軍哪有這麼閑。
」大闆牙沒好氣的說道。
這也是事實,北地的官兵可沒南邊的官兵那麼閑,幫著官府剿匪抓賊什麼的,他們一個個都忙著對抗金賊,尤其是如今金人大軍也開始調動南下,眼瞅著大戰將起。
眾人忙點頭,又恢復了說笑。
大闆牙卻還是覺得一陣氣悶,好好的提什麼永寧軍,真是晦氣。
晦氣的話就要找點事去晦氣。
「最近沒有存糧了。
」他一擺手,「明日下山收糧。
」
這所謂的下山收糧,自然是對附近的村落進行劫掠,錢糧女人一概都要。
這是大家最喜歡的事,隨眾們頓時揮舞著刀斧嗷嗷的叫。
刷刷幾聲響,兩個兵丁揮舞著樹枝在地上畫出線條點點。
「這贊皇山易守難攻。
」他們說道,「大闆牙這群匪徒約有七八十人,盤踞多年,詭計多端,他們的寨子就在這邊的山頂上。
」
樹枝指點在一處。
「這裡有關口,這裡也有關口,最重要的關口是這裡。
」
將官以及圍在四周的副手們都認真的看,雷中蓮和金十八也在其中,但相比於將官們肅重,他們神情平靜的很,視線更多的是看著對方。
金十八既然沒有走,君小姐肯定還在這附近,德盛昌的人已經盯著各個路口,看你能裝多久,雷中蓮想道。
當然,金十八想的也是如此,這河北西路的錦衣衛也四處盯著路口,別以為盯住我,你們就無憂了。
「對贊皇山夜攻!
」
耳邊傳來一聲,伴著啪的擊掌。
雷中蓮和金十八回過神看向將官,又看向地上的圖。
雖然畫的很粗糙,但也能看得出這寨子所在三面都是懸崖峭壁,行走攀爬很難,而唯一留著的路肯定遍佈哨探,一旦動手山石油火滾落就是無路可逃。
白天已經很難,還要夜攻?
真的假的?
山上的土匪到時候也是協同做戲嗎?
這是要整個河北西路都陪著做戲嗎?
方家,真是膽大包天!
金十八眉頭凝起。
錦衣衛,果然無法無天!
雷中蓮心中恨恨。
將官看到了他們的神情,齜牙一笑。
怕了吧?
為了君小姐,他們可是什麼都敢做。
「老子連金賊的鐵壁陣都能闖的,幾個山賊又算什麼,今晚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俺們的厲害。
」他說道。
金十八和雷中蓮微微皺眉,總覺得這話還有這兇惡的神情是擺給他們聽和看的。
嚇唬誰呢,他們想道,淡淡的笑了笑。
「那就有勞彭大將了。
」他們異口同聲說道。
夜色籠罩了天地,贊皇山更是如同龐然大物盤踞一般。
而位於山頂的寨子裡卻是燈火通明,內裡傳來笑聲怪叫聲,以及女人的尖叫哭聲。
這是大闆牙山寨的傳統,每一次下山劫掠的之前,都要肆意狂歡,喝酒玩女人。
大闆牙站在廳堂裡,一手舉著酒壇,一手揪著一個赤身*的女人,滿面赤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了。
「看到沒,這就是我們享受的生活!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女人不斷。
」他大笑著說道,「隻要跟著我大闆牙幹,這種日子就沒有盡頭!
」
大廳裡再次響起一陣叫好聲,同時女子們的尖叫聲也跟著響起。
這種享受是誘惑,但另一方便來說也是壯膽,酒色壯慫人膽,讓他們明日能順利的燒殺搶掠。
大闆牙看著陷入新一輪尋歡作樂的大廳,也將酒壇的酒一飲而盡,將手裡的女人按在地上,伴著女人的尖叫酒壇碎裂。
就在此時緊閉的大門砰的一聲撞開了,兩個男人跌進來。
他們摔倒在地上,隨著落地兩顆頭顱也咕嚕咕嚕的滾下來。
剛將女人按在地上的一個山賊看著滾過來的頭顱,發出一聲女人般的尖叫。
而一群群官兵舉著刀槍弓弩站在了門口。
為首的將官掃過廳中,將手裡的刀一揮。
「給我殺!
」他厲聲喝道。
官兵們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慘叫聲連連,赤身身邊隻有女人和酒壇相伴的山賊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與此同時大廳外整個山寨裡也響起了慘叫聲,火光四起。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官兵們怎麼來了?
他們怎麼進來的?
怎麼一點警示都沒有?
這就是永寧軍和其他山賊馬匪的區別嗎?
這就是下午剛提過的如果是永寧軍來了呢?
大闆牙身子在混亂中爬行,但又怎麼能逃脫,一刀砍在他背上,大闆牙慘叫一聲趴下,旋即又被人拎起來,扔到一個將官面前。
「大闆牙,你的美夢該醒了。
」那將官冷冷說道。
這還真是做夢啊,大闆牙看著這些官兵,再看滿地死傷的同伴,怎麼好好的變成這樣了?
一柄刀在他臉上狠狠一敲。
「大闆牙,你做的事快點交代!
把君小姐交出來。
」
我做什麼事了?
不就是少啥搶掠,這有什麼交代的?
還有,君小姐是誰?
大闆牙被一刀柄敲的眼冒金星雙耳嗡嗡。
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