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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齡》第351章

君九齡 希行 2436 2024-05-24 09:46

  第一百八十八章 懷王病了

   雪隻下了一日,但雪後的天寒卻讓京城的人們在家躲了好幾日。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

   定遠侯府的後宅裡暖香襲人,屋子裡滿是珠環翠繞的女子們。

   定遠侯夫人穿著大紅折枝花絲襖,正在鏡臺前輕勻薄粉,身後幾個丫頭捧著一盤盤的珠寶等待梳頭媽媽的擇選。

   「君小姐來了。

   門外傳來丫頭們的聲音,緊接著門簾就被掀起了。

   不待定遠侯夫人允許就進來,這也是定遠侯夫人早就吩咐過的,表明了對君小姐的看重。

   這個待遇趕上普寧師太了,不過那可是普寧師太盡心誠心結交三四年才得到的,君小姐則隻用了三天。

   定遠侯夫人從鏡子裡看著走進來的君小姐微微一笑。

   「外邊冷不冷?
」她問道。

   君小姐施禮。

   「有點冷。
」她說道。

   定遠侯夫人笑著,待梳頭娘子將一隻赤金菊花釵插在發鬢上轉過身來。

   「我聽說北邊的人都怕冷。
」她笑道。

   大概是吧,但她一直在南邊,所以還好。

   君小姐笑了笑沒有再多說話,將藥箱放下。

   「夫人氣色很好。
」她說道,一面拿出脈枕。

   定遠侯夫人擡手按了按臉頰,笑意滿眼。

   「都這樣說,吃了君小姐你的丸藥,我的氣色真是越來越好。
」她說道,一面自然的伸出手放在脈診上,「大家都要求你的藥丸吃呢。

   「藥可不能亂吃。
」君小姐說道,擡手搭脈,「而且也不是我的丸藥的原因,是夫人病好了,身心愉悅寢食俱安,自然氣色就好了。

   定遠侯夫人笑意更濃,沒有再說話看著君小姐診脈。

   屋子裡安靜片刻,君小姐收回手。

   「夫人的身子沒有問題了。
」她說道,收起脈診起身,「藥以後不用吃了,安神香也不要用了。

   說罷施禮告退。

   定遠侯夫人有些想笑,別的人進了侯府巴不得多說話多攀扯,君小姐倒好,看完就走,除了說病癥的事一概不多言。

   「君小姐你先別急著走,老夫人說最近不太舒服,你正好來了給她看看。
」她說道。

   能給定遠侯老夫人問診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君小姐卻站著沒動。

   「別的大夫看過了嗎?
」她問道。

   定遠侯夫人就笑了。

   「君小姐,你放心吧,老夫人就是求你一句話安心,不會纏著你壞了你的規矩的。
」她笑道,親自伸手拉住她,「來來跟我來。

   君小姐隻得隨定遠侯夫人來到定遠侯老夫人這裡。

   冬閑無事,老人家又愛熱鬧,屋子裡聚集了很多婦人打牌說笑。

   定遠侯老夫人並沒有打牌,而是看幾個小丫頭串珠子,見到君小姐來了很高興,又指著給幾個夫人介紹。

   「這是神醫,不是誰都能有好運氣被她診治的。
」她說道,帶著幾分炫耀。

   婦人們顯然都知道君小姐的名頭,含笑看著她。

   君小姐也給定遠侯老夫人診了脈起身。

   「老夫人身子略有不適,但並無大礙,找個太醫開幾服藥就好。
」她說道。

   定遠侯老婦人瞪了君小姐一眼。

   「你這孩子一點也不留情面,我才說了大話,你就打我的臉。
」她不悅的說道。

   雖然神態聲音不悅,但眼裡卻是笑意。

   屋子裡的人便都笑起來。

   君小姐也笑了笑沒有接話,低頭收拾藥箱。

   那邊牌桌上還在繼續,隨著出牌夾雜著閑談。

   「…說到神醫,我看太醫院這次遇上麻煩了…」

   「…是懷王病了的事嗎?

   君小姐的藥箱微微一頓,旁邊殷勤的要幫忙的丫頭不解的看著她。

   「君小姐..」她問道。

   君小姐已經將拿出來的手又伸進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瓷瓶。

   「老夫人有頭疼的老毛病吧。
」她說道。

   丫頭點點頭,定遠侯老夫人也聽到了很是高興,伸手要過瓷瓶。

   「我的老毛病還能治?
」她說道。

   君小姐一一回答她的話,又對一旁的丫頭僕婦叮囑怎麼用藥,耳朵卻一直豎著聽著旁邊的牌桌上的說笑。

   「……說是風寒,並不多重…」

   「……風寒,他可是個小孩子,又沒有爹娘照顧…」

   「……你說什麼呢,快出你的牌…」

   話題到這裡立刻就打住轉開,幾個婦人開始說一些誰家婦人穿了什麼樣衣服,做了什麼鞋子,宴席上擺了什麼新鮮花樣之類的內宅閑談。

   君小姐將話說完,背起藥箱施禮告退了。

   大家也都知道她的習慣,沒有再挽留自有僕婦送出去。

   待到打牌的人也散了,定遠侯夫人親自服侍老夫人歇午。

   「母親,君小姐的醫術我不敢說是最好的,我看對待婦人孩子,她很有些本事,懷王的病……」她想到什麼忽的說道。

   話沒說完就被定遠侯老夫人瞪了眼。

   「這話是咱們能說的嗎?
」她說道。

   定遠侯夫人顯然也知道,垂下視線。

   「我隻是覺得,這麼小的孩子,怪可憐的。
」她低聲說道。

   「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又能怎麼樣?
」定遠侯老夫人說道,「太醫們都不肯踏著渾水,何苦拉別人。

   定遠侯夫人聽到這句話心跳了兩跳。

   這麼說…

   定遠侯老夫人卻閉上眼不再說話了,定遠侯夫人也不敢再詢問,將被子蓋好,吩咐丫頭們守好自己退了出去。

   帳子裡定遠侯老夫人又睜開眼,眼神黯然。

   「可憐,可憐,活著也是可憐,還不如早點解脫,下輩子別再托生這帝王家了。
」她喃喃幾句再次閉上眼。

   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君小姐在街上疾步而行,絲毫感覺不到陰冷。

   她謝絕了定遠侯家的馬車相送,她能穩步的走出定遠侯府已經是不容易了,現在她必須走一走,讓冷風吹一吹,要不然她坐在馬車上一定會瘋。

   自從那日離開陸宅的胡同,她一直想辦法打聽,但懷王府在京城是個被遺忘的禁忌,懷王府的事更是半點傳不出來,根本就無從下手。

   還好有這些已經熟悉的高門權貴的內宅,她借著回訪復診接連走了幾家,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定遠侯府聽到隻言片語了。

   就算是隻言片語,也足夠確定九褣是出事了。

   病了?

   那些婦人說病了?

   是真病了,還是隻是個由頭?

   緊閉的懷王府的大門,懷王的身份隔絕了一切消息,別說她的身份沒辦法打聽,就算去打聽,也沒有人會告訴她。

   君小姐看著前方懷王府所在的街道站住腳,按著身側背著的藥箱。

   如果自己現在去懷王府門口搖鈴鐺說有兇兆,被請進去的機會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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