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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嬌娘》第509章 大佬嬌嬌!
(一更)

首輔嬌娘 偏方方 4226 2024-05-25 09:50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又一次栽在了顧嬌的手裡。

  既然是顧嬌的小馬仔了,顧嬌拍拍小胸脯,表示會罩著他!

  「好了好了,匕首可以收了,嚇壞我小弟不好。
」顧嬌頭頭是道地對顧長卿說。

  顧長卿收了匕首。

  顧承風嘴角一抽,這、也、行?

  顧長卿匕首收得這麼容易,唐嶽山也有點傻眼——莫名覺得自己答應得太快了怎麼回事?

  可轉念一想,顧長卿原則上來說是個正人君子,隻是他並不愚善,他不會為了一個人的命而令邊關將士與百姓身陷囹圄。

  如果殺了唐嶽山一人,能救所有人,顧長卿會毫不猶豫地舉起屠刀。

  這是唐嶽山對顧長卿的判斷,且正因為如此,唐嶽山才相信顧長卿方才是真的打算廢了自己。

  嗯,沒錯,顧長卿一定是認真的,他不是在嚇唬自己。

  自己沒這麼容易被嚇唬!

  沒什麼可後悔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古有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今有他唐嶽山認賊為兄!

  一場突如其來的收小弟儀式結束後,幾人開始談論正事。

  其實顧長卿原本就有事找唐嶽山,如果唐嶽山沒來太守府,他打算探望完祖父便去傷兵營找他。

  「是攻城的事嗎?
」唐嶽山問。

  他依舊是躺在自己的病床上。

  顧嬌給他打上吊瓶。

  因為是小馬仔了,待遇升級,顧嬌給他紮的是留置針,這樣就不用天天紮針了。

  顧長卿坐在屋子裡的八仙桌旁,正對面是唐嶽山的病床,左面是顧承風的病床,距離是差不多的,但因主要是與唐嶽山議事,因此他選擇了對著唐嶽山的椅子。

  顧承風隻能撇嘴兒看著自家哥哥的側臉,故意翻身把動靜弄得很大!

  你「嗯。
」顧長卿全神貫注地議論攻城之事,似是並未發現弟弟的小情緒,他看向唐嶽山說道,「明日傍晚我打算攻打淩關城。

  唐嶽山沉思片刻,蹙眉道:「其實我建議你先攻打北陽城,北陽城是當初反抗最激烈的城池,為何反抗激烈,就是因為前朝餘孽滲透得沒有那麼全面。
你初來邊塞,大概不知道邊塞有個活佛。

  「活佛?

  唐嶽山點點頭:「我和你祖父也來了這裡才聽說。
活佛在邊塞廣收信徒,普度眾生,就連駙馬與寧安公主都是他的信徒,當然如今寧安公主不是了,她已經明白活佛是前朝餘孽的手段。
可惜為時已晚,大量百姓上了鉤,對活佛深信不疑,前朝餘孽的大軍半數以上是活佛的信徒。

  顧長卿恍然大悟,喃喃道:「難怪他們能在邊塞建立這麼龐大的軍隊卻不被人發現。

  唐嶽山道:「活佛在鄴城的信徒最多,這就導緻三座城池裡,鄴城的反抗最弱。

  顧長卿道:「月古城呢?

  唐嶽山搖搖頭:「月古城太小,戰略位置也不算重要,前朝餘孽沒盯上月古城,因此城中暫時沒有活佛的信徒。

  顧承風撇嘴兒:「一個假的活佛就讓他們和朝廷對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唐嶽山說道:「那些虔誠的信徒是連自己的命都能獻給活佛的,活佛是來拯救他們脫離苦海的,活佛說翊王才是天選之子,是上蒼派來撥亂反正的帝王,翊王登基,必將國泰民安,百姓豐衣足食,再不必飽受饑寒之苦。

  顧承風不信這些,也就不理解為何那些百姓會上如此淺顯的當。

  「百姓的日子太苦了。
」顧長卿沉吟道。

  唐嶽山嘆了口氣。

  邊塞的疾苦不是京城百姓可以想象的,這裡的農作物不易生長,收成極差,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生不起病。

  這種日子彷彿看不到頭。

  為何信奉活佛呀,因為都想往生極樂,不要再吃苦了。

  乍一聽像是愚蠢,仔細一品又何嘗不是心酸?

  顧長卿說道:「淩關城有瘟疫患者,如果我們太晚去攻打,我擔心他們會用瘟疫攻擊攻擊城中百姓。

  唐嶽山聞言一怔:「什麼?
竟有這事?

  顧長卿說道:「是嬌嬌上次去淩關城的太守府探聽到的消息。

  顧承風瞪大了眸子,狐疑道:「不是,我也去淩關城的太守府了,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消息?

  顧長卿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妹妹就是比你厲害。

  顧承風:「……!

  這也能被比下去嗎!

  他時時刻刻和那丫頭在一塊兒,真沒聽說瘟疫啊!

  顧承風唰的看向來給他打吊瓶的顧嬌,正要開口問顧嬌你啥時候聽到的,就聽見顧嬌幽幽地嘆了口氣:「讓你不要走神。

  顧承風:「……」

  「消息可靠嗎?
」唐嶽山問。

  顧長卿點頭:「我們去看過那些瘟疫患者了,也殺了看守他們的死士,給他們留了葯。
前朝餘孽每日會去給他們送吃的,但因害怕被傳染,所以並不會進屋查看。
一個叫小石頭患者冒充死士住在中間的屋子,但是,能隱瞞多久不得而知。
所以我的意思是,儘快攻打淩關城。

  瘟疫所帶來的後果並不比任何一場戰爭來得可怕。

  若前朝餘孽真的發現端倪,並且一怒之下把那些患者放出去,或者殺了他們,將他們的衣物和鮮血散布給城中百姓。

  淩關城就危險了。

  唐嶽山的臉色沉了沉。

  雖早知前朝餘孽不是一群好東西,卻也沒料到他們會用如此卑鄙齷齪的手段。

  看來確實得先攻打淩關城。

  「瘟疫真的能治嗎?

  唐嶽山問。

  在唐嶽山的印象中,瘟疫往往不是靠治療平息的,是得了瘟疫的患者都被隔離起來死掉了,沒有更多的人被傳染,一場瘟疫才算終止了。

  這個問題,隻有顧嬌能回答。

  顧嬌將吊瓶掛在床頭的鉤子上,說道:「能治。
但是最好還是不要太多的人被感染,我怕藥物不夠。

  這幾日用藥過量,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小藥箱似乎不再重新煥發光澤了,就好像箱體被掏空了、、、

  這丫頭居然能瘟疫都能治……唐嶽山捂住胸口,這突然起來的自豪感是怎麼一回事?

  「前朝餘孽與陳國大軍的關係如何?
」顧長卿接著問道。

  唐嶽山道:「他們之間並不是鐵闆一塊,一方面是利益分配上存在一定分歧,另一方面就是雙方的對敵手段也有無法契合的地方。

  「比如?
」顧長卿看向他。

  唐嶽山帶了一絲嘲諷道:「比如陳國大軍讓前朝餘孽交出寧安公主,用寧安公主來威脅邊關將士,卻被駙馬攔住了。

  顧承風呵呵了一聲:「駙馬對寧安公主難道是真心的?
那還亡她的國?

  唐嶽山睨了睨他:「你懂什麼?
一個有野心的男人是不甘心做一個沒有實權的駙馬的,何況他本就是前朝皇室,復國是他的使命。

  顧長卿問道:「駙馬的叔叔翊王呢?

  唐嶽山道:「他也主張將寧安公主交給陳國大軍,隻是駙馬的意願太強烈了,駙馬在邊塞的聲望不低,翊王暫時沒與這個侄兒撕破臉。
當初你們祖父要去營救寧安公主,我之所以沒支持他,是因為我覺得從戰略上來說,寧安公主在駙馬手中,可以導緻他們三方的關係始終存在一條裂縫。
可倘若寧安公主沒了,他們幾個就徹底一條心了。

  顧承風坐起身來:「可是萬一翊王為了快刀斬亂麻,直接將寧安公主殺了呢?

  唐嶽山嘆氣:「你祖父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才奮不顧身地去救了。

  唐嶽山是不贊同老侯爺這麼做的,但他也不能阻攔老侯爺,畢竟老侯爺君令在身,皇帝讓他務必將寧安公主毫髮無損地帶回來,他就必須得將她帶回來。

  顧承風哼了哼,又重新躺回床鋪上:「你多派幾個人去,興許我祖父就不會出事了!

  唐嶽山搖頭:「去了也無濟於事,這是我在兵敗之後東躲西藏時打探到的消息,駙馬身邊有個十分厲害的死士,靜太妃當初派來保護寧安公主的三名龍影衛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說我手底下的將士了。
你祖父的武功並不弱,對上龍影衛也能有勝算,可要說三個龍影衛同時出手,那就不好說了。

  「這麼厲害的嗎?
」顧承風驚訝。

  顧嬌默默地合上小藥箱。

  這個死士會是夢境中斬去了顧長卿雙腿的死士嗎?

  能打贏三名龍影衛,怪道能暗算顧長卿了。

  不過從暗算這一點來看,顧長卿的戰力並不弱,否則明著也能殺掉他了。

  「在想什麼?

  從屋子出來後,顧長卿問顧嬌。

  「又下雪了。
」顧嬌站在廊下,望了望紛紛揚揚的雪花說,「真是行軍的好時機。

  「就不知何時會停。
」雪停了再交戰會更好。

  「戌時。
」顧嬌說。

  「你還會觀天象?
」顧長卿錯愕地看向她。

  顧嬌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嗯,一點點吧!

  顧長卿輕輕地笑了,他解下自己的披風給顧嬌穿上,修長卻長了薄繭的手指為顧嬌系好披風的絲帶。

  顧承風的羅漢床是正對著大門口的,他躺在床上,酸溜溜地看著大哥給顧嬌穿戴披風的畫面,鼻子一哼,重重地側過身去!

  他再也不要理大哥了!

  屋子裡傳來唐嶽山驚雷的呼嚕聲。

  顧承風心煩意亂,拿被子捂住頭,又從枕頭裡摳棉花塞住耳朵。

  奈何習武之人的耳力太強大了,唐嶽山的呼嚕就像在他耳邊打雷似的。

  顧承風一時間不知是更氣大哥不理自己,還是更氣唐嶽山打呼嚕!

  「哼!
一個個的都來氣我!
好!
等我痊癒了,我就回京城去!
我再不來這種鬼地方了!

  「什麼鬼地方?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床邊響起,顧承風一個激靈,身子僵住。

  「幹嘛把頭蒙在被子裡?
不悶嗎?
」顧長卿探出手來,將顧承風的被子緩緩地扯了下來。

  顧承風弱弱地反抗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力道。

  他看了眼突然折回來的大哥,心底的委屈成倍翻湧。

  他知道他沒有多厲害,可他儘力了,大哥表彰了所有守城的將士,獨獨沒有表彰他。

  他不差吧……

  他從一個文若書生變成浴血殺敵的將士,他沒退縮,沒棄城,沒逃跑。

  他其實也覺得很難很苦啊,他又不是從小吃苦吃到大的。

  他一點兒也不習慣。

  可他都忍住了。

  他一句抱怨也沒有。

  大哥為什麼就是看不到他的努力?

  「還疼嗎?
」顧長卿問。

  哼!

  現在才來關心我!

  晚了!

  顧承風彆扭地往裡挪了挪。

  還不表揚我!
還不誇我!

  「有個東西要給你。
」顧長卿輕聲說。

  一定是那丫頭選了剩下的,我才不稀罕!

  「什麼?
」顧承風壓低嗓音,沉沉地問。

  「你自己看。
」顧長卿將一個用細繩拴著的東西遞到他的腦袋上方。

  顧承風依舊沒回頭去看顧長卿,十分高冷地用手將那個東西拽了下來。

  他隨意瞟了一眼,隻一眼,然後他整個人都頓住了。

  他幾乎是本能地坐起身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小牌牌,上面寫著他的名字以及他的生辰與籍貫,而在小牌牌的背面有個大大的顧字。

  「這是……」他唰的跳下地,瘸著一條胳膊,看向自家哥哥。

  顧長卿也看向了他,神情鄭重,眼神裡透出不屈不撓的軍魂:「顧家軍的木牌。
從即日起,你是一名真正的顧家軍了。
你當為陛下盡忠職守,為百姓鞠躬盡瘁!
你要恪守軍令,懲奸除惡,衛國安民!
你還要守住昭國的每一座河川,捍衛昭國的每一寸疆土!
我希望你保護好你自己,因為你的命將不再屬於你自己,但如果百姓需要,我希望你能隨時把它獻出去!
你須謹記,敵若來犯,隻能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

  顧承風胸腔猛脹,眼眶發紅熱淚滾動,他挺直了身闆,哽咽而鄭重地宣誓道:「顧家軍顧承風……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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