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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將星》第一百七十一章 潤都李匡

重生之女將星 千山茶客 6264 2024-05-25 09:50

  潤都是座小城。

  往北是煙月繁華的金陵,往南是物資豐厚的華原,夾在兩城中間的潤都,除了盛產葡萄以外,許多人甚至一輩子都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二十日,不眠不休的趕路,累了就在沿途的樹下山洞隨便蜷著睡幾個時辰,餓了則用帶著的弓箭射點野兔掏點鳥蛋吃。
七人行,在第二十日的傍晚,終於快要到達潤都城了。

  「咱們現在怎麼辦?
」幾人駕馬停下,下了馬後,拉著馬匹到旁邊的河邊喝水,順便坐下來吃點東西。
禾晏往前看了看遠處,是一片原野,走到這個地方,她就熟悉路了。

  禾晏沒說話,隻找了棵最高的數爬上去。
過了一會兒,從樹上下來。

  洪山遞了幾個埋在灰裡烤熟的鳥蛋給她:「怎麼樣?
咱們從哪進去?

  鳥蛋滾燙,禾晏在手裡倒騰了幾下,才剝開殼,熱氣騰騰的食物進肚子,連日來的疲倦似乎也輕了一些。
她道:「咱們不能直接從前面進,烏託人在城門外紮營,就算咱們能避開烏託人,潤都守城門的兵士也不敢開城門。

  「那怎麼辦?
」江蛟看著她,「禾兄,你有什麼辦法?

  禾晏想了想:「我之前問過涼州衛的兄弟,知道城門外還有一條小道,需要翻過一個山頭,再走水路。
馬是上不去的,我們隻能棄馬步行。
中間抄近路可以進潤都城裡。

  「果真?
」小麥問:「那咱們趕緊吃吧,吃完了繼續趕路。

  禾晏點了點頭,望向潤都城的方向,心中掠過一絲擔憂。

  這條近路,自然不是涼州衛的衛兵們告訴她的。
不過是她多年前在潤都與西羌人交戰時,為了讓人將城外的百姓帶進來,從城裡掘了一條地道,地道連著河邊,過河又可到城外的山上。
無論是西羌人還是烏託人,大批兵馬,根本不可能走這條路。

  禾晏並不擔心那裡有烏託人埋伏,但她擔心的是,時隔多年,李匡究竟有沒有將那個地道封上。
畢竟潤都已經平靜了這麼多年。

  但無論如何,眼下都還是要繼續往前走。

  眾人很快吃完了乾糧,在此稍作停頓,禾晏將幾匹馬的韁繩一一除去,一拍馬屁股,馬兒跑進山林中。

  「出發吧。
」她道。

  ……

  城門前,守衛兵們仔細盯著遠處的原野,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屋中,知縣趙世明正焦急的來回踱步,看向坐在最中央一言不發的男子,急道:「總兵大人,禾將軍怎麼還沒來,您倒是想想辦法呀!

  李匡——潤都城的城總兵,如今剛過不惑之年,生的高大威武,嘴邊留了一圈鬍子,顯得格外剛毅。
他一拍桌子,有些不悅的道:「吵什麼吵,我已經說過了,禾將軍定會來援我潤都!

  趙世明被他嚇了一跳,心有不滿,卻又不敢說什麼。
潤都城如今能不能守下來,全得仰仗這位大人。
可已經二十多日過去了,華原到潤都也不過四五日的距離,他們如今出不得城,沒辦法探聽華原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也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心來。

  屋子裡還坐著眾人,皆是氣氛沉悶。
這時候,有人敲門,簾子被掀開,一名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鵝蛋臉,皮膚白皙如玉,一雙眼睛如星般明亮動人,縱是這般緊張的時候,也是穿了一身淺粉色綉荷紗裙,她臉上也是笑盈盈的,將手中的琉璃碗放到趙世明身邊,「趙大人別生氣,吃點葡萄。
就這麼點了,您可要省著點吃。

  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是還是個美人,趙世明滿心不悅也隻得收起,勉強笑了笑:「多謝綺羅姑娘。

  綺羅是李匡最寵愛的小妾,無論在哪,都會帶著她。
她年輕嬌美,又聰慧伶俐,這樣的解語嬌花,誰都願意擁有一朵。
隻不過如今戰亂時候,美人的顏色也不如往昔動人了。

  綺羅送來葡萄後,就站到李匡身後,伸出纖纖玉指,為他揉著肩。
她的力道恰到好處,將這些日子以來每日奔走操勞的李匡的疲乏解了不少。
李匡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道:「禾將軍沒來之前,繼續守著城門!

  趙世明沒開口,開口的是另一個男子,他是潤都城城中商會的會長:「李大人,守也要有個時間。
現在城中糧食已經不多,咱們最盛產的普通……如今也隻拿得出這麼一小碗。
這樣守下去,隻怕禾將軍還沒有來,城裡百姓都餓死了!

  有人起了個頭,其餘人就跟著開口了。

  「是啊,咱們沒被烏託人打死,被困在城裡餓死了,這算怎麼回事?

  「李大人怎麼確定禾將軍一定會來?
倘若禾將軍不來怎麼辦?

  「都二十幾日了,飛鴻將軍是不是自身難保,自己出了意外?

  七嘴八舌的聲音湧進整個屋子,李匡「咚」的一拳砸向桌子,桌上的茶碗裡,茶水被潑出半杯,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

  「王掌櫃這樣說,可是有什麼高見?
」他盯著商會會長,眸光如獵豹迫人。

  王掌櫃打了個冷戰,不說話了。

  他們是知道現在躲在城裡不好,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難不成要衝出去跟烏託人拼了嗎?
就憑他們的人馬,恐是不夠。
外頭的烏託人加起來有十萬,先前在華原戰敗的那些烏託人沒有退守,直接整合,與另一邊的烏託人會和,沖著潤都來了。

  而潤都所有的兵馬加起來,堪堪三萬。

  畢竟潤都隻是一座小城。

  「可是李大人,這樣一直守著也不是辦法,您也看到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開口,「這幾日來,烏託人在夜裡頻頻試探,恐怕很快會對城內發起總攻。
小打小鬧咱們能守得住,烏託人十萬大軍真的衝進來,怎麼可能守得住?

  李匡咬了咬牙。

  這些情況,他這個城總兵,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一開始他就明白,潤都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拖住烏託人,等援軍來。
禾如非是他的故人,雖然他與禾如非也算不上摯友,但當年共同抗敵西羌人時,知道禾如非是一個勇敢無畏,心懷天下的英雄。
他既向禾如非求援,禾如非就一定會過來。
如果這麼長的日子都沒有音訊,十有八九,是禾如非自己也遇到了麻煩。

  但潤都也沒有別的可以求援的對象。
金陵?
金陵並無將軍帶兵馬駐守,隻有城內軍馬,可也不能離開城來潤都,讓金陵陷入危機。
大魏的兩大名將,還有一個肖懷瑾,可惜肖懷瑾遠在涼州,遠水解不了近渴。

  一時間,李匡心中暗恨奸相奪權,若非如此,肖懷瑾帶著的南府兵,也一定可以將這些烏託人打的滾回老家,再不敢踏入大魏土地。

  正在沉默的時候,趙世明突然開口:「李大人,可還記得飛鴻將軍當年在城內時,曾挖過一條隱秘的地道,可通往城外?

  眾人都看向趙世明,這件事大家都不陌生。
當年西羌人就在潤都城門外大肆屠殺沒能進的了城的百姓。
飛鴻將軍令人掘出地道,暗中將城外百姓聚集一處接到城內來。
當時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那些百姓對禾如非感恩戴德——他們原先以為自己已經被遺棄了。

  「你想說什麼?
」李匡問。

  趙世明嘆息一聲,站起身來,對李匡俯身行了一記大禮,「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趙某年事已高,又是潤都的縣令,自然不會離開,與城中百姓共存亡,但……趙某的孫兒,如今才三歲。

  「請李大人允許趙某讓家丁帶著孫兒由地道離開。

  眾人一震。

  緊接著,就有人跟著趙世明的話說:「求李大人準允母親帶著妻兒離開。

  「求李大人……」

  這裡的人都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唯一牽挂的,也無非是家人安危。
紛紛請求李匡給妻兒老小一線生機。

  綺羅抿了抿唇,偷偷瞄了瞄趙世明。

  果然,下一刻,趙世明就怒道:「荒謬,你們人人都要帶家人出城離開,百姓紛紛效仿,到最後,烏託人都不用打,我看這座城就空了!

  「你們這是在,動搖軍心!
」說到最後,語氣陡然轉厲,殺伐之氣盡現,眾人噤若寒蟬。

  綺羅退到了一邊,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話。

  一片安靜中,突然,外頭有人來報:「大人,大人——」

  「何事驚慌?
」李匡蹙眉。

  「咱們那個地道……地道……有人進來了!

  「什麼?
」李匡一下子站起來,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禾如非來了?
畢竟除了當年爬過地道的那些百姓外,禾如非是親自走過地道的。
他問:「可是飛鴻將軍?

  「不是……」衛兵道:「說是,說是……」

  「武安郎禾晏。
」話音未落,門簾又起,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年走了進來。

  這是一張李匡不認識的臉,這少年年紀也不大,頂多十六七歲。
生的很是清秀明朗,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眼睛,熠熠發光,如明亮的寶石。
他唇角帶笑,見著一屋子的人也沒有半分慌張,氣定神閑的沖李匡拱了拱手:「見過李大人。

  李匡皺眉,喝道:「你是何人?

  禾晏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又從袖中抖出一個印信,拋給李匡,「在下禾晏。

  印信是真的做不得假,這冠服瞧著也是真的。
隻是李匡好歹也為官了許久,禾晏這個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說。
一時間有些狐疑,倒是旁邊的綺羅「呀」了一聲,輕聲道:「武安郎?
可是先前與肖都督在濟陽城裡,火燒運河,大敗烏託人,最後陛下親封的那位武安郎?

  說武安郎沒人認識,說火燒濟陽運河大敗烏託人一事,卻是人人皆知。
眾人驚訝的看向禾晏,是記得當時有一位肖珏的親信與肖珏並肩共戰得封進官,但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少年?

  年紀未免也太小了一些。

  莫不是假冒的?

  眾人越是懷疑,李匡倒是放心了一些,真要是烏託人的陰謀,犯不著找一個半大孩子來惹人懷疑。
不過……他問:「你如何知道濟陽城裡的地道?

  「我不知道啊,」禾晏道:「都督告訴我的。

  肖懷瑾?
李匡心道,以肖懷瑾的本領,查到這條地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他心中生出期待:「是肖都督讓你來的嗎?
肖都督是不是打算支援潤都?
你此番帶了多少兵馬?
兵馬不能進地道,你們的人是不是都在城外守著?

  禾晏盯著李匡,這人連日來辛勞守城,眼中起了血絲,看起來十分憔悴。
不過幾年未見,他看起來也老了許多。
面對著這樣期盼的眼神,禾晏緩慢的搖了搖頭:「是我自己來的,我沒有帶兵馬,城外也並無南府兵守著。

  一屋人的喜悅霎時間被禾晏的這句話沖淡,李匡問:「你在說笑?

  禾晏取回自己的印信揣好:「我是陛下禦封的武安郎,有緊急兵事,可以不聽從都督指揮。

  李匡看著她,覺得這少年簡直莫名其妙。
他一開始以為禾晏是聽肖珏的指揮而來,如今告訴他,是禾晏自作主張?
他問:「那麼武安郎,你一個人來潤都,難道是來遊玩的嗎?
恕我無法理解。

  禾晏笑了笑:「我是來幫你的。

  「就憑你?

  「就憑我們。

  話一出口,隻聽得外頭又響起人的聲音,「對,還有我們!
憑什麼看不起人!

  門簾被人掀起,綺羅捂住嘴巴,就見三三兩兩的人從外進來。
高矮胖瘦什麼人都有,除了禾晏以外,一共六人。

  有個看起來匪氣縱橫,臉上帶著條刀疤的人上前一步,語氣蠻橫的道:「老子們跋山涉水,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不是聽你們廢話的!
這裡,涼州衛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別的不幹,專門幫你們打烏託人!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再胡話,老子連你們跟烏託人一起打!

  李匡氣的臉色鐵青,這是哪裡來的土匪,目無軍紀,眼中無人!

  倒是有個看起來俊朗和氣一些的,沖眾人拱了拱手,笑道:「涼州衛呆久了,說話粗鄙了些,還望諸位大人海涵。
不過李大人的確無需擔心,我們兄弟七人在這裡,不會拖潤都的後腿,事實上,在過去,我們已經和烏託人交過兩次手,如何打敗烏託人,我們最有經驗。

  禾晏望著江蛟的背影,心道不愧是朔京武館的少東家,該裝大尾巴狼的時候絕不手軟。

  李匡沒說話,倒是一邊的趙世明立刻上前來,握住江蛟的手,老淚縱橫道:「那就真是太好了,潤都正是需要你們這樣的英雄!

  笑話,現在多一個人打烏託人,潤都就能多支撐一刻,說不準多支撐的那一刻,就能等到飛鴻將軍的援軍。
而且他們剛才說什麼?
過去已經和烏託人交手了兩次,且都勝了?
這種軍師,簡直是雪中送炭!

  一時間,趙世明也不管李匡是什麼臉色了,隻熱絡的道:「諸位英雄願意在這樣危急關頭不顧生死安危來我潤都,實在是高義!
可惜現在潤都四面楚歌,無以為報。
」他一轉頭看見桌上的葡萄,借花獻佛,端起來遞過去:「這是我們潤都特產的葡萄,諸位可以嘗一嘗!

  江蛟順手將葡萄遞給了小麥,小麥求之不得,抱著碗吃得開心。

  如今別說是葡萄,連糧食都不多了,屋中眾人看小麥吃的高興,紛紛咽了咽口水。

  禾晏看向李匡:「我有幾句話想對李大人說。

  李匡瞪著禾晏,他不敢說全然相信這少年,卻也暫時找不出什麼錯處,聞言心說這小子又在打什麼主意,就道:「你隨我來。

  禾晏跟著李匡進了他的書房,剩下旁人都在外面。
等到了書房,李匡坐了下來,看向他,冷道:「這裡沒有別人,武安郎有話直說。

  過去與李匡同事過,禾晏也知李匡如今對自己仍存懷疑,這也無可厚非,若是換做她,突然來了這麼一群人告訴自己前來幫忙,她也會會懷疑的。
禾晏從懷中掏出一副捲軸:「從涼州衛趕往潤都來的路上,得空歇息的時候,我仔細回憶了先前同烏託人作戰的場景,將烏託人作戰特點習慣都記了下來。
兩次與烏託人作戰,一次在涼州衛,一次在濟陽,陸上和水戰各有特點。
這應當對李大人有利。

  李匡將信將疑的接過來,甫一展開,臉色微變,神情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他自然能看得出來這捲軸上記載的究竟是胡謅還是真的。
至少寫出的一些東西,與他和烏託人交手中得到的經驗有相似之處。

  他自己也寫過,不過不如這捲軸上的清晰細緻。
這固然是因為他與烏託人交手不及禾晏兩次距離之近,還有一個原因,他本身能力也不及禾晏出眾。
一時間,他看著這捲軸,腦中浮現起另一個人的身影,禾如非。

  禾如非總結戰事的能力,亦是同樣精準。

  他知道這份捲軸的珍貴,因此,看向禾晏的眼光,也就稍稍和緩了一些,問:「這些都是你寫的?

  「是我與我的兄弟們一同寫的。
」禾晏沒將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大家各自有各自擅長的地方,一人沒看到的,另一人注意了,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漏洞。

  李匡點了點頭:「多謝你。

  禾晏看著他:「李大人,恕我多言,您之後是怎麼打算的?
就這樣一直守著城門等著飛鴻將軍帶來援兵麼?
倘若飛鴻將軍來不來的話,又該怎麼辦?

  禾晏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李匡嘆息一聲:「除此之外,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城中兵馬並不多,背水一戰固然痛快,可一旦城破,數萬百姓全都要葬身烏託人刀下。
潤都不過是第一道險,潤都一破,緊接著就是金陵,再一路往北……」頓了頓,他又道:「陛下要我們誓死守住潤都,我們就不能離開潤都一步。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禾晏:「禾兄弟,你是從城外進來的?
其實現在還有一個辦法。

  禾晏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笑道:「李大人還不會想讓我出城去華原向飛鴻將軍求救吧?

  「我們的人已經派出去了三撥,都了無音訊,禾兄弟既然跟著肖都督能從濟陽一戰中全身而退,想來身手不同凡響。
如果能出城找到飛鴻將軍,或許潤都還有救。

  「難道李大人認為之前派出去的人,是在去找飛鴻將軍的路上便被人攔下出了意外嗎?

  李匡一愣,「你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前前後後三撥人,沒到華原就全軍覆沒的可能性極小,到現在沒有半分音訊,恐怕是飛鴻將軍自己也遇到了麻煩。
如今大家都困在潤都,對外頭的情形一概不知,貿然等候,恐怕會害了一城百姓。

  禾晏沒有將話說的很明白,因她心中清楚得很,隻怕李匡派出去的人馬,見到了禾如非之後,就被禾如非滅了口。
李匡曾與「飛鴻將軍」共事過,為了避免被人揭穿身份,禾如非恨不得李匡死無葬身之地才好,又怎麼會伸出援手,即便近在咫尺。

  可以過去李匡對「飛鴻將軍」的了解,就會一直守著禾如非會來救援的新年等候到底了。

  「你們來的路上,可曾聽過飛鴻將軍的消息?
」李匡仍然不甘心。

  禾晏搖了搖頭。

  這男人便垂下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道:「如今之計,能拖一時也就隻能拖一時了。

  禾晏問:「難道李大人隻跟飛鴻將軍寫信求援?

  「倒也有其他人,不過離潤都太遠,恐怕撐不了那麼久。

  禾晏想了想,「其實李大人有沒有想過,守不如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李匡:「異想天開!

  少年看著他,眼神堅定,「並非異想天開,而是伺機而動,變守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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