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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 (卿卿日常)》第17章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5643 2024-05-28 11:38

  第十七章

   貝勒府的花園修的相當不錯。
在四阿哥每天兩點起晚上七點回,在福晉每天忙於收攏家務和辦宴會,李薇開始在貝勒府裡觀光了。

   搬進來時正好是春日草長的季節,各處景緻都已成型,花草樹木鬱鬱蔥蔥,爭奇鬥豔。

   花園位於貝勒府後半,占地頗大。
正中央一個大湖,湖水粼粼泛著波浪,湖西側盡頭有一個湖中亭,與岸邊有一道小拱橋相聯。
小亭周圍遍植數種荷花,有粉的、白的,有花朵特別大的,也有重重疊疊的。

   水下養著錦鯉,水底鋪著鵝卵石,湖水清澈見底。

   湖邊守著兩個健壯的僕婦,一見李薇走近就迎上來,說李薇要是想要荷花,她們那裡有杆子可以給她摘,若是喂魚或是賞湖,還是到湖心亭好些。

   “這裡沒有樹遮蔭,怕主子曬久了頭暈。
”一個僕婦道。

   李薇想遊泳……這水看起來太好了。
在李家時她就遊過,不過十歲後額娘就不許她遊了。
在湖心亭坐了一會兒,僕婦送來兩碟魚食,她喂過魚,抱著幾株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回去了。

   回到小院後,玉瓶找來大花瓶插荷花,僕婦說用水養幾天能開,這幾株都是快開的。

   李薇挑出兩株,剪掉下麵過長的莖,讓玉瓶找來一個素白的無一絲花紋的長頸花瓶,有半人高,把兩株荷花一高一矮的□去,倒入半瓶的清水後,叫來趙全保送到書房去。

   趙全保讓全福和全貴一起擡著花瓶,跟著他一道送到書房去。

   書房裡,張德勝一見趙全保過來,就笑眯眯的站起來迎。
搬到貝勒府後,李格格的院子跟四阿哥的書房挨的這麼近,書房裡的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趙全保快走兩步打了個千,堆著笑道:“給張哥哥問好。
哥哥忙呢?
這是我們格格讓送來的,您看……”

   張德勝早看到了兩個小廝擡著的花瓶,瓶中兩株飄著清香的荷花還帶著湖中的露水。

   這李格格邀寵的手段還挺老道的。
招數用老了不怕,管用就行。
這幾日四阿哥早出晚歸,忙的腳不沾地,看著是有些沒精打采的。
這兩株花雖看著寡淡了些,但萬一能入阿哥的眼呢?

   他又何必擋人家的路?

   張德勝痛快的把花瓶收下了,也不敢亂擺,就放在一進書房就能看到的一張條案上。
四阿哥一回來,一準能看到。

   晚上,四阿哥將近八點才到家。
他騎著馬到門前下來,把馬韁扔給門房,大步回到書房,正要叫人打熱水來洗漱泡腳,卻一眼就看到擺在條案上那個很不協調的素白長頸瓶。

   那麼大的瓶子,上面還插著高枝大朵的荷花,居然放在那麼窄的條案上,讓人一看就生出頭重腳輕之感。
頓時讓四阿哥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皺眉指著道:“拿下來。

   張德勝心裡一咯噔,立刻使眼色讓小太監過去把花瓶抱下來。
那邊四阿哥進裡屋洗漱去了,蘇培盛這時也進來了,見張德勝臉色不對,就喊他到外面問問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不等張德勝說,裡屋出來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對張德勝道:“張哥哥,四爺叫你問那花瓶的事。

   張德勝苦著一張臉,一進去就跪下,額頭緊緊貼著地面。

   四阿哥正在小太監的侍候下換了身衣服,見他進來也隻是賞了他一道眼風。
張德勝立刻竹筒倒豆子般道:“晌午後,李主子那裡的趙全保帶著人捧來的,說是……”

   話沒說完,四阿哥揮了下手,他站起來腰也不敢直就後退著出去了。
過了會兒,裡屋出來個小太監,又抱著那花瓶進去了。
讓張德勝驚訝的瞪大了眼,他還以為四阿哥這下要生氣呢,這就準備賞花了?

   裡屋,四阿哥坐在榻上,小太監抱著花瓶站在他面前,他打量著花瓶中插著的兩株荷花,花是很美,但隻是這兩株花,連個陪襯都沒有,更別提什麼主賓了,光禿禿的,白瞎了這麼早就結的荷花!

   不過,還知道修剪成一高一矮,還算不錯。
四阿哥一株來,心想要是兩株一邊齊的送來,他估計就真的……不知說什麼好了。

   有些東西真的是要靠天分的。
李氏嘛,呵呵……

   他放下花,輕歎微笑,道:“倒是有一兩分野趣。
”這可真像是鄉下無知婦孺把隨手摘的花胡亂插的。

   張德勝在外面見花瓶抱進去了,半天沒聲音。
正奇怪呢,四阿哥出來了,一步未停,蘇培盛趕緊跟上,張德勝在後面連聲催促小太監提著燈籠去追。

   從書房出來,順著小徑繞到後面,過兩道小門就能看到李格格院子的圍牆了。
鎖在這邊,看門的小太監早早的打開了鎖,跪在地上迎接。
四阿哥從小門進去,蘇培盛跟上,卻擺手讓提燈籠的小太監就等在門這邊。

   小院裡,李薇已經洗漱過也換上睡衣了,正躺在帳中捧著本繡花冊子看。
馬上就要換夏裝了,又從宮中到了貝勒府,規矩也不大嚴了,她就想試試漢家女子的裙子。

   現在的旗袍真的太……難看了。
從頭到腳一直筒不說,旗袍什麼時候都是流行顏色加繁複的刺繡,也算是滿漢結合?
反正布料很厚,加刺繡更厚,夏天穿真心太累了。

   隻要不穿出院子,大概穿穿應該沒事。
李薇小時候在家也穿過,倒是大了以後就隻能穿旗袍了,以前還為這個被額娘賞過闆子,打的手心都腫了。

   她正翻著看呢,四阿哥就無聲無息的進來了。

   玉瓶她們怎麼不通報!
在宮裡也沒這樣啊,四阿哥出來後你也內心奔放了?

   李薇見他悄沒聲的進來,乾脆自己也不起身,直接跪在床上行了個福禮。
他面帶笑意——貌似是嘲笑的笑?

   她略愣了下,見他拿起攤在枕邊的畫冊,就著燈翻了翻,問她:“你想做來穿?

   考慮到他是滿人還是皇阿哥,想起當年額娘賞的那頓竹闆子,李薇立刻扯著他的袖子撒嬌:“隻是在院子裡穿穿,我不穿出去。

   誰知他居然沒生氣,坐下仔細翻看起來,最後折起幾張道:“這幾件好,回頭我給你分過來兩個針線嬤嬤,讓她們做給你穿。

   輕鬆過關還賺了兩個專業人士來裁新衣,李薇高興的牙豁子都快露出來了,結果接下來四阿哥嘲笑她插花瓶的手藝了。

   “看到你送來的花,都讓我奇怪,到底進府的真是個大選的秀女,還是鄉下哪條小河邊的村姑偷偷溜了進來……”他帶著笑擡起她的下巴說。

   李薇突然抽風,眨眨眼,拿起帕子掩住半張臉,捏著聲音道:“大爺饒命,都是奴家那狠心的爹娘,將我換了二兩銀子一鬥米……”

   以為四阿哥必要笑場,可他居然很配合的演下去!

   “好可憐的樣兒,既然進了府,就乖乖的侍候主子,若是能生下一兒半女,爺就擺酒納你進門侍候主母。
”四阿哥做出子的樣兒來可真不像啊……

   不過大爺既然捧場,李薇肯定不能半途而廢說不玩了,那這位真•大爺的臉色估計就不好看了。

   她側身拿帕子捂住臉假哭:“嗚嗚嗚……求大爺憐惜,奴家還是清白之身啊……”

   四阿哥壓上來:“清白?
讓爺驗驗。
”說著就上手。

   李薇扭來扭去推他,腳也輕輕的亂踢,嘴裡一直輕呼:“不要啊!
來人啊!
救命啊!
”她玩上癮了。

   等四阿哥解了她的衣服,她還一直推拒掙紮,倒讓他越來越激動……這算不算H扮演?

   四阿哥一沖進去,一臉滿足的還不忘接著往下演:“清白?
爺看你早就有了情哥哥!
”一邊說一邊大力往前衝撞。

   李薇被他撞的氣息不穩,話都說不清還堅持道:“嗯……奴家……奴家的情哥哥叫胤禛!
奴家十四就讓他騙到野地裡得了手……胤禛……胤禛……”

   四阿哥伏,擡高她的腿最後說了句:“喊吧,這裡離得遠,不怕人聽見。
想喊就喊吧。
”說完就埋下頭隻顧自己快活了。

   本來李薇的感覺還沒起來,但聽了他的這句話後倒是迅速來了感覺,雙手雙腳都纏到他身上,胤禛、胤禛的喊個不停了。
這次四阿哥也沒再捂她的嘴,真是由著她喊他的名字。

   兩人在屋裡,屋外玉瓶給蘇培盛端了碗茶,請他到隔壁的角房去坐一坐。
廂房是李格格常去的地方,讓個太監進去歇腳自然不太合適。
趙全保侍候起大太監來是非常熟練的,給蘇培盛打熱水泡腳,給他擰的手巾擦臉,最後捏肩。

   因為不能用飯,所以隻拿了一些點心來請蘇培盛先墊墊肚子。

   大概是侍候的挺舒服,蘇培盛難得多了句話:“小趙子,你是運氣好,跟了個好主子。
人好,運道也好。
好好侍候,日後才有你的好日子過。
”他看著趙全保,意味深長的說:“說不定,日後連咱家也要受你的關照呢。

   趙全保跪下麻利的磕了個頭:“奴才謝蘇爺爺提點!

   蘇培盛接下來就一直捧著茶喝,一句話也沒有了。
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裡屋叫水,玉瓶出來後就拐到角屋來道:“蘇爺爺,阿哥爺歇了。

   蘇培盛點頭道:“那我也眯一會兒,就在這個屋吧。

   趙全保親自抱了新被褥來換上,侍候著蘇培盛躺下後,他輕輕合上門就守在了門口。
玉瓶沖他使了個眼色,他點點頭,讓她放心。

   兩個時辰後,到了淩晨兩點,趙全保把蘇培盛叫起來,外面熱水等物都準備好了。
蘇培盛進去隔著屏風把四阿哥喊起來。

   四阿哥隻是換上衣服就回了書房,在這裡洗漱用早膳後去了上書房。

   下午,張德勝帶著兩個小太監送過來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白瓷盆,裡面養著幾株小巧的碗蓮。
還有一張專門用來擺這個碗蓮的矮幾,一同被擺在西廂臨窗的書案旁。

   李薇起來後看到,坐在書案前賞了一上午的花,還下筆劃了兩幅亂七八糟的畫——最後揉成團扔了。
讓四阿哥看到,以他的眼光估計又要嘲笑她了。

   玉瓶道:“我就說四爺心裡有格格,這樣的東西可比真金白銀難得的多。

   李薇也是這麼想,不過四阿哥給她的東西,不管是頭釵布料還是針線嬤嬤,樣樣都是想著她才送來的。
不然逢年過節府裡都給東西,她住在府裡本來也什麼都不會缺的。

   托腮望著這盆荷花,李薇越想越陶醉。

   這都是四阿哥待她的心啊,她要好好照顧。

   她一邊柔情萬千的感動自己,一邊突發奇想讓趙全保拿銀子看能不能弄幾條金魚來。
有水有荷再來兩條魚,那才像個微縮荷花池嘛。

   貝勒府裡倒是沒有花鳥房,但管花園的人那邊有錦鯉的小魚苗,趙全保也沒用銀子就弄回來了十幾條。
李薇歡快的全放進瓷盆裡,小小的錦鯉魚苗在碗蓮下飛快的竄來遊去,看得她不停驚呼。

   “它們遊的好快!
”她在盆邊圍了一天,拿各種點心掰成碎渣子喂魚。

   等晚上她睡了,玉瓶和玉盞再辛辛苦苦的給瓷盆換水,被她折騰一天水早渾了。
如此過了幾天,四阿哥忙著宴會的事也沒再來,她就隻能跟這盆碗蓮玩。
不死心的畫了七八幅荷花了,可畫完都沒滿意的就揉了。

   明明看名家畫荷花也沒多複雜,怎麼看怎麼好看,她畫的怎麼總覺得不對?
李薇盯著書案上剛完成的一幅,畫的時候很滿意,畫完讓她自己評就隻能得到‘小學生書畫大賽一等獎作品’的評語。

   ……這東西肯定跟天分有關。

   承認自己天分不夠以後,李薇沒失落,反而安心的把畫的不好的畫給留下來了。
反正就這水準了,畫的時候爽就好。

   她自娛自樂著,玉瓶和玉盞卻發現碗蓮有片葉子從邊緣開始枯了!

   晴天霹靂啊!

   這可是四阿哥送來的!

   李薇還不曉得,她院子裡的五個人卻已經悄悄開了好幾次碰頭會了。
關於這盆碗蓮,趙全保盯著玉瓶看:“是不是你們照顧的不經心?
換水換的勤嗎?

   玉瓶急的一頭汗,道:“格格每天要賞的,你說我換的勤不勤?

   玉盞做證:“每天換一回。

   玉煙比較樂觀:“是不是這花的花期到了?

   趙全保翻了個白眼:“現在才五月,碗蓮再小也是荷花啊,園子裡的荷花能賞到□月呢,它也不可能就這麼不中用吧?

   五人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趙全保,把枯的那株碗蓮小心翼翼的裝到一個小碗裡,藏在懷裡跑去找園子管養荷花的人了。

   那人拿過碗蓮看了看,很肯定的道:“根壞了。
這沒得救了,過不了多久必死。

   趙全保幾乎給他跪了,根怎麼壞了?
玉瓶天天換水啊,怎麼能必死呢?
這簡直是在說他們必死嘛!

   他拉住這人的手:“您給想想辦法!
”以他現在的地位這樣已經很低聲下氣了。

   那人也無能為力,但看在都是侍候人的下人的份上,給他出了個主意:“反正都長的差不多,你想辦法換了不就行了?

   趙全保大喜,趕緊問他:“你這裡有沒有?

   那人搖頭:“我這裡都是大荷花,你這個要到專門賣盆景的店裡去買。

   趙全保回去後報告給大家這個壞消息,一屋子人全都灰了臉。

   “萬不得已,隻能去找同樣的換了。
”趙全保道。

   玉瓶在宮裡時曾跟著李薇去給福晉請過安,道:“在宮裡時倒是見過福晉的院子裡,有這種碗蓮。
養在太平缸裡。

   趙全保笑都笑不出來了:“別說傻話了,還不如咱們自己想辦法去外面買呢。

   福晉那裡誰敢去碰?
說句不客氣的,哪怕是四阿哥書房裡他們都敢試一試,但福晉?
哈哈。
又不是嫌命長。

   不過阿哥書房神馬的……他們也隻敢想想而已。

   既然已經有了主意,剩下的就是怎麼出去了。
趙全保和玉瓶偷偷商量半天——他們都認為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於是兩人商量後,有兩個主意。
一個是從粗使那邊入手,每天他們都要出去採買,讓他們幫著帶回來。

   趙全保卻傾向於求書房的張德勝,書房那裡的人也是天天出去啊。
而且,他還有個想法,跟人拉關係就是要托人辦事才行,托一托張德勝,求他帶回幾株碗蓮,雖然冒點險,但他們這個院子和張德勝卻從此關係就近了。

   玉瓶卻不答應,東西是四阿哥送來的,哦,咱們再跑去主動說碗蓮養壞了?
這不找死嗎?

   趙全保也是怕這一個不好,張德勝再不是東西的賣了他們怎麼辦?

   兩人拿不定主意,隻好去找李薇了。

   李薇還奇怪怎麼這盆裡的碗蓮越看越稀疏,再聽兩人說碗蓮的根壞了,蓮要枯了,發愁怎麼辦。

   “這可是四爺特意賞您的。
”玉瓶的眼淚都下來了,她害怕啊。

   但在現代就養不好花的李薇卻沒有很吃驚,雖然也有些可惜,但仙人掌她都養不好,碗蓮一看就非常精貴,大概還是她的氣場就是養不好花吧。

   隻是這碗蓮是四阿哥的心意,雖然她也不怕四阿哥知道了會從此就不對她好了,可還是想挽回一下。

   聽了趙全保和玉瓶的主意後,李薇奇怪道:“幹嘛這麼麻煩?
咱們都出來了,出門沒這麼難了吧?
先去找四位嬤嬤說說,看我能不能派你們兩個出去買點東西。
要能直接出去自然皆大歡喜,要是不行,就再換別的辦法。

   這倒是趙全保和玉瓶都沒想到的。
他們兩個被皇宮馴化的太徹底,出來了還是沒有真實感。

   於是玉瓶帶著玉盞去找莊嬤嬤,送了一些銀子禮物又說了一通好話後,莊嬤嬤倒是沒一口回絕,隻說:“格格想使人出去帶東西倒不是不行,但總要福晉點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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