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算起來今天豐收號扣掉運費跟油錢，也能純賺700來塊錢。

　　葉耀東倒覺得這一回算是他們吃虧了，因為距離遠了，相當於他們把新船完全貢獻出來運輸了，根本就沒有多少空閑的時間打撈。

　　不過嘛，真的沒辦法算的那麽清楚，相互來往總有吃虧，跟佔便宜的時候。

　　就比如，下水撈帶魚，他們特意用自己的小船，這個就是在佔便宜了，都是親家又是朋友。

　　很多時候都是糊塗帳的，都得相互謙讓，才能和諧，真要那麽斤斤計較，朋友也不用處了，親戚關系也不用來往了。

　　再加上豐收號也是他們的掌控，怎麽安排他們自己說了算。

　　阿光看到他今天的收益後，也在那裡拍大腿後悔。

　　「臥槽，錢掙的都被你掙光了，你看看，你一個人掙的都快是我家的三倍了。
早知道，出發前就應該學你，收兩條小木船綁在後面，這個收益差距太大了。
」

　　「也是很麻煩的，好幾十口人的吃喝都得安排……」

　　「能掙那麽多錢，再麻煩的事我也願意做，區區幾十號人的吃喝而已，要不是出事故，你租個房子請兩個煮飯的人，比誰都還省事。
」

　　葉耀東笑了一下，「沒有什麽早知道，我這邊還有爛攤子要收，我船上沒掉的人可比你們誰都多，也不知道怎麽個解決。
不可能所有人都無條件的放出來。
我覺得即使有放出來，大概也得出一筆錢，這個已經算是最好的收場了。
」

　　「那倒也確實，人多承受的風險也大」，阿光想了想又道，「你說…那些參與槍戰的人，怎麽了如果被槍斃或者牢底坐穿，那他們的船……」

　　葉耀東驚訝的看著他，「你可真敢想，本來我們就是參與其中的外人，沒被抓了算是好的了，你竟然還敢惦記那些船。
」

　　「想的好一點，也不犯法啊。
」

　　「再說吧，人都還沒解決，別想著惦記著船了。
」

　　「今天算是第1天，三天後的話，那就是大後天了，咱們大後天再去海警局。
」

　　「嗯，那邊漁船回來了。
」

　　「卡車還沒過來，大概得讓他們等一等了。
」

　　兩人繼續在那裡閑聊，等到卡車過來了後，才又開始了忙活起來。

　　其他漁船也在卡車到了後，陸陸續續的擡貨過來排隊，那些漁船都是兩條船相互合作，收益是合在一起的。

　　他們人手沒有豐收號足，當然打撈的也沒有豐收號多，而且還得平分，算起來每條船也就300多塊錢，400塊不到，這個還是包括前一天賣海蜇血的。

　　但是這個錢已經讓大家都眉開眼笑，特別知足了，他們也是當場拿錢，兩條船當場就分。

　　不過，讓他們不知道的是，光葉耀東一個人的收獲，都佔了他們所有漁船的13還多了。

　　他這個也是佔了便宜，跟其他本地漁船對峙的時候，小木船是真不夠看，沒被對方看在眼裡，人家隻看大一點的漁船，但是掙錢嘛，小船還真沒少掙。

　　其他漁船都在來回奔波送貨回來賣的時候，小船穩定紮根在海溝裡，一天沒停的打撈。

　　也幸好他早一步回來賣了貨，大家看不到他的收貨，知道他賣多少錢的也就阿光，其他船工們都在忙活，貨單隻有他們倆瞧見。

　　讓大家夥知道該羨慕嫉妒恨了，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沒少掙，但是沒有把錢擺在跟前，那就有想象猜測的空間。

　　葉耀東在邊上搭把手，幫忙了一小會兒，瞄了幾眼幾條船的收獲後，就回到了船上，拿著自己的臉盆毛巾，洗澡去了。

　　他自己船上還有一堆的海蜇血沒煮，一堆人都跟著忙的團團轉，就沒再跟著一起

　　收貨了。

　　船工們在他賣貨的時候，就已經在那裡煮海蜇晾曬，大家也在回來的途中就陸續先把飯吃了。

　　今天三趟合起來捕了4萬多斤，刮出來的海蜇血不少，所有人都還在那裡輪流忙活，兩條船同時燒著煤爐，架了一口大鍋在那裡煮，連小船上面都放了一片竹扁晾曬。

　　而也幸好他們回來的都很晚，碼頭上面已經稀稀拉拉沒什麽人了，再貪黑的人也不會到8點，頂多在天擦黑就回來了，所以他們一夥人在碼頭上聚集著賣貨，忙裡忙外的，也沒什麽人看到。

　　今天海溝裡的貨就已經讓所有的漁船都夠打撈了，給他們看來旺汛已經來了，但是對其他當地人來說，還不算真正的旺汛，還得再等個兩三天。

　　海溝那裡也隻是因為有一條海溝，所以冒頭的比較密集。

　　現在也算是又給他們這些殘留部隊撿了個便宜。

　　今天都捕了這麽多數量，明天也不會差，而且再加上今天這麽多數量，出的海蜇血也不會少，明天掙的錢隻會更多。

　　他站在甲闆上吹風，心裡默算著數量，按以往三四百斤出一斤乾的比例來說，這些海蜇血大概明天能曬出100來斤……

　　他眼睛都張大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而在他驚訝還沒理一下自己是不是算錯了的時候，邊上的船工跑過來問他了。

　　「阿東，沒有晾曬的竹扁了，昨天跑的時候落下了一半，本來數量就不夠，今天海蜇血數量更多了，不夠曬。
」

　　「把雜貨倉裡的漁網拖出來鋪到甲闆上，那個漁網也是洗過的。
」

　　「行。
」

　　他心裡火熱了一下，明天的收入還能再增加1000多，等於明天一天就能賺個三四千塊錢，是去年巔峰時期的三倍多了。

　　「賺了，麻煩一點就麻煩一點。
」

　　他心裡不由得惋惜，要是能租個房子請兩個人煮飯，他們真的能省事很多。

　　還是得等過幾天再從長計議，不過這也讓他更堅定了，還是得跟本地人和平共處，才能實現雙贏。

　　不指望霸佔那個地方能長長久久的掙，一天就能賺個三四千塊錢，隨便撈個幾天都值了。

　　大船上面要鋪著漁網晾曬，多餘的人也隻能先趕到002號上。

　　等他們將所有的事都忙活完，已將近十點了，葉耀東讓他們該回招待所的回招待所，他也繼續把船開去海中央，今晚上還特意留一個人睡到甲闆上。

　　誰讓今天甲闆上的貨更多了，不得不防。

　　有拖網漁船靠近的話，機器聲響動，會將他們吵醒，但是有小木船劃過來的話，他們睡在船艙裡頭，還真的不會有感覺。

　　有了第1天和平共處的成功後，所有人都嘗到了甜頭，第2天都積極昂揚的一大早起來，天沒亮就出發往海溝去了。

　　誰也沒等誰，就怕比人家晚一步，少撈了。

　　東升號跟豐收號兩條船依舊是第1個到，他們到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海溝那一處海面上也已經有了不少的本地漁船，後頭還有陸續的船還沒有到達。

　　他們也很默契的不靠近已經在打撈的那些本地漁船，選了一處密集，又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海面打撈。

　　才清晨，海面上的海蜇並不多，也好在漁船也不多。

　　大家一到地方後就各就各位，豐收號已經先一步開幹了。

　　身後的漁船到的時候，他們這邊也已經打撈不少了。

　　這一回他們早出晚歸，沒有引起市裡漁民的注意，倒是也沒有被跟上。

　　陸陸續續都有不少的漁船過來，大家都時刻留意著

　　海面上漁船的數量，估摸著跟昨天大差不差，等天完全大亮後，也沒有漁船直奔這邊，大家也都放心的繼續安逸的打撈，繼續保持默契。

　　葉耀東復刻的前一天的軌跡，等小木船都紛紛過來送貨，他也就開始返回賣貨。

　　奔波一整天，今天的收益並不比昨天差，再加上有昨天的海蜇血，一天下來三趟總共賣了2600多，再加上有110斤的海蜇血，總共賣了4000塊。

　　有了一次和平的共贏後，後面就簡單又默契了，所有人都在信守承諾，就怕自己的和平被破壞了，也擔心有更多的船跑過來分一杯羹，減少自己的收入。

　　等第3天，葉耀東賣掉的錢又爬到了4100。

　　總共三天的捕撈，葉耀東就賣了左右。

　　隻是到了約定的三天後，他就得騰出時間去海警局了，雖然再不舍得，但是人還是比錢重要，裡頭還有他爹，其他人可以不去，他卻必須得去問一下結果。

　　所以在早上的那一趟返回賣完貨後，他就沒有出海，而是把東升號交給船上信任的船工開去。

　　反正捕撈的過程大家都熟悉，沒有什麽技術含量，開回海溝了，重新再收一波自家漁船的貨，然後繼續再送到岸上就好。

　　交代了一番後，他就上岸直奔海警局，這一趟就他一個人去，阿光還在岸邊收貨，而其他人的漁船還在後頭，沒辦法等，其他人跟去也沒用。

　　他一身狼狽的快跑到海警局，曾為民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了。

　　看著他渾身都濕透了，滿臉的汗水，而且還都是海腥味，都還有些詫異。

　　「跑得很急？
」

　　「剛從海上回來，怕耽擱您下班，所以就快跑過來了。
」

　　「這兩天還有出海打撈海蜇。
」

　　「是的，好幾十號人跟著出來也不能光坐在那裡不事生產，雖然一堆人被抓了，但是日子還得過的。
」

　　曾為民點了點頭，「槍戰這個事情比較重大，我們還在來回開會討論當中，沒有這麽快有結論，但是已經給你問好了，你爸…哦，你們是叫爹的，也在裡頭，也沒受什麽傷。
」

　　葉耀東已經預料到了，所以也沒有什麽失望或者松了口氣的神情。

　　「謝謝，麻煩您了，知道他沒受傷，還在裡頭平安無事就好，那大概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

　　「再等一個禮拜看看，明天又是周末了。
」

　　時間不算很長，也能接受。

　　「那我等下個禮拜五再來？
」

　　「可以，下個禮拜五，內部應該也能有結論了。
」

　　他試探的問：「領導既然已經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您覺得這個事，後面得怎麽個處理？
」

　　「這個可不好說，嚴重的打死過人的當然得槍斃，這個是毫無疑問的，現場的人也得視參與其中的份量，看是槍斃還是終身監禁。
當場抓住圍觀的人也得三五年。
至於你們……」

　　葉耀東面露希冀的看過去。

　　「得討論一下，說參與其中，但是又沒有實質性的參與，但是說無辜也沒有很無辜，白日裡在海上也有參與其中，隻是溜的比較快，知道明哲保身。
雖然後來也被抓了，但是也可以說本地人先動的手……」

　　「所以……」

　　「所以處罰還是有份的，誰讓你們被抓個正著，但我會盡量保一下，從輕處罰。
隻是這一系列因為汛期而出的打撈問題太多了，不隻是你們，其他地方海域也有打鬥，到時候會有相應的方案政策出來，會約束一下。
」

　　「你就趁著最近幾天，能捕撈就捕撈吧。
就是一點，不能再起任何沖突，再來一場這樣的事，我也得卷鋪蓋滾蛋了。
」

　　耀東沒明白之後的方案政策什麽事，反正有這幾天的緩沖能讓他掙錢，讓他也知足了。

　　而且也知道他爹平安無事，這個領導也會幫忙保，那他也放心多了。

　　「謝謝，謝謝，那就麻煩您了，我們真的就隻想著平平安安的掙錢，肯定不會亂來，讓當地的領導們為難。
」

　　「我知道，出門在外總是沒有那麽容易的，你記好了，別惹事就行。
」

　　「好的，一定，那我就先不打擾您辦公了，等過一周了再過來問一下結果？
」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