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拖拉機晃蕩晃蕩的沒一會兒就到了紅旗底下，葉耀東鬱悶的掏口袋，小眼神時不時的瞄著拖拉機師傅。

　　偏偏人家一點尷尬都沒有，就盯著他手裡掏出來的錢，等著接過。
他嘟囔了一聲真坑，但是也乾脆的直接把錢遞過去，也不廢話。

　　說也沒用，不認識路，有沒有導航地圖，活該被宰。
人家也不會因為他的幾句話而不繼續再宰過路人，畢竟這也是發家緻富的一條捷徑。

　　陳局長看著拖拉機走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花錢長個記性，好歹以後知道大門朝哪開了，走吧，進去吧。
這會兒已經下班了，除了值班的一個人跟門衛也沒人了，我得先打個電話上報一下，得臨時從部隊調專業的人過來。
”

　　“好歹現在到市裡頭了，不然要是在縣城的話，還找不到相關的技術人，得等上面派人，那還有的等的。
”葉耀東跟在他身後往裡走，並且東張西望的看著這一片的矮房子跟斑駁的掉漆的墻，看著也沒有比縣城的海事局強到哪裡去。

　　陳局長跟門衛打了個招呼，門衛就開門放他們進去了。
等他走進去一看，哦豁，圍著墻的墻角根竟然還開墾了一小片的菜地，上面綠油油的葉子菜看著鮮嫩欲滴，而且還有水珠，土壤也濕潤，看著就知道是剛澆過水的，門衛老頭會生活啊，不浪費一小片空地。

　　“別看了，快點過來。
”

　　“哦，來了……”葉耀東小跑的跟上，然後跟著他進到辦公室，跟另一個值班的小職員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到辦公室打電話。

　　聽意思是直接打給部隊了，跟部隊說明了情況，然後讓他們盡快派人過來處理。

　　想也是，市裡頭有部隊駐紮，對這些軍事的東西最熟悉的大概也是部隊了。

　　“稍等一下，我還得打份報告提交，部隊那邊收到消息，肯定也得個把小時才會有人過來。
”

　　“好的，好的，不著急，麻煩您了。
要是方便的話，您剛剛騎的那輛自行車能借我一下嗎？
”陳局長疑惑的看著他，

　　“你要幹嘛？
要去哪裡嗎？
”

　　“要不了多久天都要黑了，我想著去買點吃的過來，大家墊墊肚子，不然等會兒人也不知道要到幾點才會來。
”

　　“哦呵呵，還是你想的周到，去吧，正好我也得先寫份報告。
”

　　“好的。
”他出去也不忘把門關上，然後去外面騎自行車照舊朝碼頭去。

　　碼頭上剛剛還是有一些小推車在那裡賣吃食，這會兒天還沒黑，應該還在。

　　事實證明了距離確實不遠，騎自行車的速度大概也跟拖拉機不相上下，也就10來分鐘，他就回到了碼頭上。

　　此時的碼頭照舊人聲鼎沸，隻是除了幾個收購點有一些漁民在那裡稱貨，大多數人全部都還圍在岸邊指指點點。

　　他找了一個在那裡吆喝賣糕餅的買了一些，然後又買了兩瓶汽水，看到邊上有人挑著闆栗花生打算走人了，他又攔了下來，各買了兩斤。

　　順便看到有賣本地水蜜桃跟櫻桃的，又想各買十斤，不過沒有那麽多數量，他就乾脆剩下有多少要多少，包圓了。

　　小販看到臨收攤了，還能碰到這麽大主顧，笑得見牙不見眼。
隻是他沒有東西裝，直接就讓小販稱重後擡到那邊的碼頭船上。

　　人家開心的不得了，哪有不應的，順便用筐幫他擠人群，過五關斬六將的邊擠邊用本地話罵，把岸上圍在那裡想看航彈的人擠開，擠了一條路出來讓他毫無障礙的上到船。

　　葉耀東樂得省事。
小販還站在那裡罵，

　　“這一個個的，聽說這條船撈到航彈後，全部都擠到岸邊來了，真是的，啥事也不用幹了，就在這裡看，能看出什麽名堂來？
萬一爆炸的話，一個個都得去見祖宗了。
”

　　“東…東哥……你你你……”

　　“聯系上了，晚一點就有人過來處理，剛買了一些吃的你先墊墊肚子，還有這兩小筐水果就放到船上，晚一點帶海上去分大家吃。
你拿個籃子洗一洗，然後用報紙墊一下，倒過來，把人家的籃筐先騰出來還了。
”

　　“好好好……”小販驚訝的瞪大眼，

　　“哎喲，這是你的船，你撈到的這個東西啊？
我看看，我看看，都上來了，不看一下，也說不過去，這麽多人圍著……”葉耀東連忙把錢掏出來給他結了，讓他下船。

　　“別看了，萬一爆炸的話，骨頭都能炸成粉，趕緊走吧。
”這話把人家唬的嚇了一大跳，隻看了兩眼也趕緊逃離。

　　但是岸上的人卻還一直圍在那裡，看熱鬧是人的天性，雖然有人也擔心危險，但是看大家都在看，就覺得那多他一個也不多，都有從眾心理，好似人多了就不怕爆炸一樣。

　　把吃的都安排好後，他就又拿了一個乾凈的籃子，一半裝桃子，一半裝本地櫻桃，又放了兩瓶汽水跟幾個雞蛋糕和桂花糕，叮囑完陳石繼續看著船後才下船。

　　自行車剛剛也被他推到了岸邊，沒有鑰匙沒有鎖，實在擔心被偷，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沒人有那個狗膽。

　　他把自行車又推出了人群後，才又騎上去，快速的再次往海洋局去。
陳局長拿著鋼筆低頭在紙上刷刷刷的寫著，辦公室門被敲響時，他也隻擡頭看了一眼，說一聲進來後，就也沒有擡過頭。

　　葉耀東也不敢打擾，也不敢先吃，就也靜靜的坐著等。
直到10分鐘後，鋼筆蓋子被蓋上，並且又別在了陳局長的胸前口袋上，他才敢出聲喊人家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哎，還有桃子跟櫻桃啊？
”

　　“正好看到有人挑著水果賣，就買了一些，等會你正好帶回去，先吃點雞蛋糕墊墊肚子，也不知道人什麽時候來。
”

　　“等著吧，應該沒那麽快，駐地遠著呢，一個東一個西，反應快的話，至少也得個把小時。
”他也早有心理準備，倒也不著急，隻靜靜的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順便跟陳局長聊幾句。

　　他不著急，但是陳局長比他著急，聊天的時候也頻繁的看著手上的表。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都7點30了，他們才聽到外頭有摩托車的聲音響起，兩人立即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來了……”

　　“出去看看……”三倆摩托車，來了6個人，算是一小隊了。
陳局長跟來人敬了一下軍禮後又一一握手，寒暄的打一下招呼後，他們就直奔目的地，實在是天已經黑了，不好再耽擱下去。

　　葉耀東也跟著坐進了挎鬥裡，然後跟上面跨坐著的戰士打招呼，人家隻是點點頭，他也就閉上大嘴巴不說話了。

　　這三輛挎鬥的跟他家裡的那輛非常相似，可以說沒有什麽區別，要是有區別的話，大概也隻有新舊程度，心裡忍不住又升上了來一股賺到了的喜悅感。

　　摩托車的速度快一些，嗖嗖的沒一會兒又到了碼頭。
此時碼頭上也沒什麽人了，都天黑了，大家都各回各家了，看八卦也是有個度的，都等到了天黑還沒等來人處理，群眾們就直接回去了。

　　隻有附近的收購點還在忙碌，還有一些拖拉機闆車還在碼頭上等著碰運氣，看看有沒有漁船靠岸能接貨再賺點錢。

　　大家聽著摩托車的聲音，精神都一震，目光遠遠的就開始聚焦了，直到摩托車停到岸邊，照舊有人打著手電筒圍了上來。

　　“哪條船啊？
”

　　“那裡，船上有燈亮著的那裡。
”葉耀東連忙指出並且在前面帶路，領著人上船。

　　這些一個個穿著軍裝的，身上也都將手電筒摸出來打上，瞬間刺眼的光芒比漁船上面的燈光還亮。

　　他眼睛都亮了，果然好東西都在部隊裡，連手電筒都比他們的好。

　　“就在這裡，就在這一堆的魚貨中間……”葉耀東又不厭其煩的給這些當兵的說了一下這個航彈的來路。

　　“我們先檢查一下看看。
”

　　“正好天黑了人少……”

　　“是怕還有威力啊？
”

　　“難說啊。
”這些人邊小聲的議論著，邊戴上了手套，先把整一個航彈從魚貨堆裡完整的扒拉出來，露出原貌。

　　葉耀東伸長了脖子看著，然後又立即趕緊回到船艙去把他的相機拿出來。

　　白天的時候沒拿出來拍照，是想著等靠岸後，讓這些人把完整的挖出來，擡起來，他再好好的拍一張，沒想到耽擱到了天黑。

　　剛剛還想著這下子要打水漂了，不能留下照片，沒想到他們手電筒的光亮更亮，全部打起來，都能清晰的照亮甲闆上的角角落落。

　　那拍個照應該也行的吧？
趁著他們已經把完整的航彈撈出來擡起來，他瞅準空隙，近距離哢嚓的拍了一張，瞬間所有人都轉頭盯著他。

　　葉耀東立即尬笑了一下，舉著手上的相機，

　　“我是想著難得撈到了航彈，一輩子大概也就這麽一次，就想著拍個照片，留個紀念，這個應該沒問題的吧？
”

　　“不要流傳出去。
”

　　“不會不會，我就留著自己看，能不能讓我再照一張，我怕照片曝光……”領導的隊長猶豫著，陳局長笑著插嘴道：“這個確實是小型的航彈，這個葉耀東同志還挺有見識的，還能認出來，及時上報，沒有直接扔回海裡。
剛還說想著讓我們帶回去研究，指不定有點用處，還挺有覺悟的，等擡回去後，會不會有針對性的獎賞給他啊？
”

　　“這個應該會有的，得先擡回去先，到時候有獎勵的話，再聯系。
”

　　“好好好，現在天都晚了，怎麽也得擡回去檢查過再說。
”葉耀東趁著他們說話，又拍了一張，反正沒有反對，他就當默認。

　　有獎賞最好，沒有他也無所謂，反正無非就是一面錦旗，要麽證書，要麽就是50塊的獎勵。

　　而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幾個戰士也就地先大概檢查了一遍。

　　“方不方便就這樣抱回去？
”

　　“以軍事用途為主的炸彈、炸藥向來以保質期持久著稱，這個有可能是好的，先擡到岸上了，這裡浪打一下魚船搖搖晃晃的，不太方便。
”葉耀東就看著他們說完直接將航彈往岸上擡，而岸上站在那裡觀望的人也都不怕死的湊上來。

　　戰士們立即警告他們離遠點，這個還有活性，可能一個沒弄好會爆炸，這才唬的一個個趕緊後退。

　　他也跟著上岸，好奇的看著他們輕拿輕放的放到地面上，然後又湊到陳局長身邊小聲的問。

　　“這個還能爆炸嗎？
”

　　“有一定可能，腐蝕的也不算很厲害，你要回到海上就先去吧，接下來也沒你什麽事，他們大概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就會先搬走，再看也看不出什麽名堂。
”

　　“不著急，反正都天黑了，再多耽擱一點時間也沒什麽。
”大家都沒走呢，他急什麽？

　　“嗯，大概是會有獎勵的，我打的報告上面也寫了，你等過個半個月一個月的再過來一趟，大概就有發下來，有的話我替你收著，你過來領。
”葉耀東笑著的點點頭，朝中有人好辦事。

　　“謝謝您了。
”

　　“不用客氣，不是外人，該申請的我會申請。
”他立即高興了。
不是外人！

　　那就是自己人了！
這個可以有。
周圍觀望的人看他們這裡在檢查，也都不敢過來，隻伸長了脖子朝這邊看，看著看著就越挨越近，被呵斥了一下才又站遠了。

　　不過，這些海軍們也不用準備繼續停留了，稍微檢查過後，就跟陳局長打了個招呼，敬禮，直接抱上了摩托車帶走了。

　　事辦完了，陳局長也客套的說了兩句，讓他過幾天上門來。
葉耀東趕在他騎自行車走前，攔住他，讓他等等，然後去船上拿了個籃子，裝了一大籃子的好魚提給他，讓他帶回去吃。

　　等看著人遠去，他也摘掉頭頂上戴著的帽子，摸了摸自己因為奔跑大腦門上面出的汗，順便拿帽子扇了兩下風。

　　周圍零散的人原本還想上來跟他問兩句話，看著他那閃亮亮的大光頭，都愣了一下，止住了腳步，然後又緊接著後退了兩步，變成了對他指指點點。

　　葉耀東看著大家的反應，懵了一下，也後知後覺。
這是也以為他剛被放出來？

　　草！
他鄙視地掃視了一圈，然後大搖大擺地又朝岸邊走去，爬上船。

　　“東東東哥……好了？
”

　　“好了，完事，等半個月後我再去看看有沒有獎勵可以領，我爹他們期間有發起連線嗎？
”他搖搖頭，

　　“沒沒沒上…去……”

　　“那行吧，你把甲闆上散落的這些貨整一整，我去開船了，去找豐收號去。
”他又點點頭，然後主動先收錨。

　　葉耀東抓了把籃筐裡的小櫻桃，直接先上到駕駛艙。
他第一時間就先連線，這麽久沒有遞消息，怕他爹擔心，事情處理完了也得給他們說一聲，現在就去匯合了。

　　葉父一直守在駕駛艙前，接到消息後也才放心，重新又給了一個坐標讓他開過來。

　　又完成了一件愛國舉動，葉耀東心情很好，悠哉悠哉的一邊開著船，一邊抓了一把小櫻桃往嘴裡塞。

　　心裡也在琢磨著，等這一趟回去後跟阿清商量一下，看看市裡頭的房子是直接買地蓋一個先給她爹娘住，還是買現成的老房子。

　　現在有了大腿可以抱，可以放心了一點，不用怕鞭長未及。
不過大量的買房子也不是時候，現在也沒有人在那裡大量賣房子，都是剛需的老房子，一家十幾口人擠在二三十平方也是正常的。

　　大多數人都還等著單位分房子，真有額度空出來，哪輪得到他這個外人？

　　內部就消耗了。
真要買的話，還得去大地方買洋人的洋房，京城的四合院，不過那也不是他想買就能買下來的。

　　他上輩子就是個小嘍囉，現在也不是什麽出名的人，去到大城市也抓瞎，最關鍵的是，他現在就方便買在市裡，這個是當前最穩妥的。

　　草，早知道上輩子多研究一下，提前做一下攻略，等重生後要怎麽怎麽做，做些什麽，先乾這，再乾那，提前收好攻略，現在也不至於抓瞎費腦子。

　　“算了，還是先買荒地吧！
土地才是根本。
”現在地便宜，多買一點放著吧，反正家裡十幾萬塊錢也是放在那裡，不花點，他還真的難受的很，總是會想到通貨膨脹，幾十年後，十幾萬還不夠大城市的一個廁所。

　　多買一片市裡的土地先放在那裡，起碼現在有人罩著，也能安心一點。

　　不過，該表示的他也得表示，到時候也得送一部分出去。
上輩子他也知道市裡哪裡熱鬧，等抽空了就再逛一逛，提前拿下。

　　他一路都在那裡琢磨著，嘴巴也沒停過，吃完櫻桃就開始點煙，尼古丁讓他腦子更加清明。

　　想要賺錢發展嘛，也得從熟悉的地方開始，這樣才穩妥。
現在有陳局長罩著，他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再買一片地下來，他後半輩子也不用愁了。

　　離40歲就退休的大計也成功了一半！
想想他臉上就笑開了花，他真的太努力了，一直都在朝目標奮鬥。

　　今天撈上來的這個小航彈大概也能給陳局再來一點好處吧？
起碼也能讓他剛上任就能混個出圈，多一些存在感。

　　大腿還是得抱緊一點，等半個月後，一定得帶上搬遷禮按時上門拜訪。

　　理清了一下自己接下去斷斷續續要乾的事後，他腦子的思路也清楚明了了。

　　黑夜裡，海水比夜色還黑，起碼天空中還高掛著月亮跟滿天繁星，映襯著星空閃閃發亮，而海面周圍黑的仿佛像是吞噬人的黑洞。

　　他已經習慣了，漁船前行時蕩漾開的白色水波就是海面上最好的亮光。

　　明天肯定又是艷陽高照的一天。
他在海面上遵循著坐標不斷的前行，不過豐收號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也是在動彈的作業，隻是不會偏離太遠。

　　開了四五個小時，臨近坐標後，他又尋找了許久，又跟他爹再次連了一下線，才在半小時後看到海面上的亮光。

　　相互連線詢問了一下才確定，然後兩條船也才緩緩的相互靠近。
在緊挨著靠近時，一堆人都靠在船舷邊七嘴八舌地沖他們詢問了一堆。

　　葉耀東不知道要回答哪個問題，先就把靠岸後的事都講了一遍，然後讓船員們都先回來。

　　都已經12點多了，比他預期的何止是耽擱了大半天，一天都要過沒了。

　　“陳局長都被調到市裡來了？
那可真是運氣啊，來到市裡也方便，你反正也是來來去去的，來市裡的次數比去縣城的多多了。
”葉父也是滿臉驚喜。

　　“他讓我半個月後去找他，到時候咱們多準備點東西帶過去。
”

　　“應該的，老是有事情麻煩他，也不好意思，人家也挺好的。
”阿光也是滿臉笑容，

　　“好家夥，越來越厲害了，走哪認識到哪，到哪都有貴人給你認識。
”

　　“也是碰巧了。
”要不是那一堆的魚罐頭，也成就不了人家。
相輔相成而已。

　　“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

　　“行啊。
”關注完大佬的事後，他們又將注意力回到航彈上。

　　“那個航彈他們真的直接帶回去了？
能有什麽用啊？
”

　　“研究用，具體的咱們知道個屁。
好了，搞定了就好，耽擱了一整天，總共也才下了一網，得開始乾活了。
”這一趟收獲也挺大的。

　　提前知道的人家升遷到市裡，升遷的原因還與自己有關，保證了以後更加親密的關系，這一個航彈也成了他們繼續續上的紐帶。

　　“好好好，有驚無險，平安無事，那也得給趕緊乾活了。
”葉父說完後也打發其他人繼續乾。

　　葉耀東把在岸上買的桃子跟櫻桃分了一半過去後，就讓人撐開兩條船的距離。

　　也重新排了個班，自己帶著兩人輪夜裡，其他人等早上7點再接班。
兩條船的距離越來越大後，兩張漁網也有條不紊的陸續再放了下去。

　　這一路行來，甲闆上殘留的貨早就被收拾乾凈了，而此時雖然已經排好班了，但是大家也沒有馬上去休息，而是圍著陳石說話。

　　難得這一回大家沒嫌棄，還能耐心的聽著他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不過這樣的耐心也有限，聽他講了一會兒後，大家也都頭疼的各自回船艙。

　　剛下網沒有事乾，大半夜的還能回去再睡兩三小時再起來乾活，真正熬在那裡的隻有葉耀東。

　　但是他覺得睡到一半再爬起來更痛苦，還不如直接熬通宵。
兩條船保持著遠遠的距離捕撈，他剛辦完一件特別的事兒，這會兒精神百倍，雙眼炯炯有神的一直關注著海面。

　　直到他再次感覺到船身震動，他才驚喜的站起來，推開艙門出去。
不過漆黑的夜裡，海面啥都看不到。

　　保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他先去船艙裡把兩船工叫起來，讓他們準備一下。

　　“剛剛船震動了一下，我懷疑又是白天的那一群馬賽克……呸，是魔鬼魚……”心裡一直想著白天的馬賽克就脫口而出了。

　　“啊？
剛剛船身有震動了嗎？
”

　　“有嗎？
我也沒感覺？
”

　　“你們睡得跟豬一樣，知道才怪，反正把網準備起來，頭燈戴起來，我調轉一下方向看看，夜裡沒有白天看得清楚，你們找仔細一點。
”

　　“好的。
”兩人都動了起來，他也回到駕駛艙。
隻是沒等他調轉方向，他就看到底下的兩人已經把網張開，準備要撒了。

　　一時，他也不敢換方向了。
沒有水下探測器，他在上頭看著底下都是一片黑乎乎的，隻有水波帶起來的白花，那些魔鬼背部都是黑色的，白天看著跟馬賽克一樣，但是夜晚卻跟漆黑的海水融為一體。

　　沒有近看，讓他把眼睛看瞎掉都看不到。
琢磨完，他就繼續沿著軌跡作業，而人也走出去，站在舵樓上往下看了。

　　看人的表情，他還是能清楚的看到兩人都面帶笑容。
他大聲的喊：“網中了嗎？
”

　　“中了！
中了！
”

　　“真的有，正好看到它們遊出來了。
”漁網正在收著往漁船邊上拉動了，兩張網都在收。

　　沒想到大晚上的還能再撒兩網，正好跟白天的湊作堆了。
原來這些魚也是一直都沒有離開，跟豐收號一樣，都在這一處海域飄蕩。

　　本來一開始白天靠岸的時候，還想著有時間的話，把魚倉裡的那些貨拉上岸賣了，雖然就一網的貨，再加800多斤的魔鬼魚，不算很多，但是也不少了。

　　但是當時處理完事情都有些歸心似箭，也就把這事拋在腦後了，一時也沒想起來，不過當時人家都在那裡整理貨，大概也收攤了。

　　也不知道這兩網弄上來後還有沒有，不過海面漆黑一片，那魚背部也黑不溜秋的，他沒辦法追，而且兩網的貨也得分次弄上來，那兩船工也分身乏術。

　　葉耀東讓漁船繼續保持著前行著，人先走下去幫忙，順便也看一下這兩網的收獲如何？

　　“還真的有，我的感覺沒錯。
”黑夜裡總會把人的感官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