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沒一會兒，又一顆光溜溜的腦袋新鮮出爐。

　　葉小溪聽到說好了後，立即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小腦袋，滿臉的新奇。

　　“好涼啊～”

　　裴玉也好奇的站在她跟前，伸的腦袋歪來歪去的看。

　　“妹妹，好看嗎？
”

　　裴玉立即搖頭。

　　“哼哼……”

　　等理發師將她脖子上的布解開後，她乾脆利索的自己扶著凳子撐著凳子翻了個身，從凳子上爬下來，興奮的朝那群拿棍子孩子們跑去。

　　“我來了，我來了，我也光光了……”

　　“哈哈哈………”

　　“別跑了，回家洗頭了……”

　　林秀清連忙把錢結了，把野丫頭帶屋裡去洗頭洗澡，而老太太拿掃把清掃地面的頭髮。

　　葉耀東閑著沒事也坐到門口靠椅上乘涼，看著不遠處拿著棍子嘿嘿哈哈打鬧的孩子們，也時不時伸手摸了一下光溜溜的腦袋，感覺也挺新奇的。

　　上輩子，最後那幾年他也是一到夏天就刮光頭，不過那會兒頭髮也少了，額頭上的發際線往上移了不少，不像現在這麽濃密。

　　習慣了有頭髮，現在又變光頭，再加上海風吹的涼颼颼的，讓他一分鐘要摸好幾遍。

　　而前面空地上的孩子們沒一會兒又哭聲一片的跑沒了幾個，但是過一會兒又來一大堆，繼續吵，然後沒多久又一大幫人往村子裡跑了，漸行漸遠，連他家的兩孩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跑沒影了。

　　這時，葉小溪也洗完澡跑出來了，一看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又跑到他身旁詢問，“得得呢？
”

　　“去玩了。
”葉耀東看著她光溜溜的小腦袋，也是怎麽看怎麽滑稽，手也放在她腦袋上面，不停的來回摸著。

　　葉小溪躲閃了一下，然後又往外跑，“不等我……我要找得得……”

　　“天黑了，不要去了。
”

　　他趕緊坐起來，低頭找拖鞋，然後跑出去抓人，將人提起來卡在胳肢窩，拎回房間。

　　不是他喜歡這個動作拎孩子，而是抱著她的話，她會拚命掙紮，在懷裡亂動亂扭亂踢，她現在這噸位，讓人抓都抓不住，隻會往地上滑。

　　卡在腋下就方便了，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在空中胡亂蹬腿，作無謂的掙紮。

　　“要找得得……要找得得……”

　　“不是有妹妹在家裡？
跟妹妹一起玩就好了。
”

　　“不要，要找得得………”

　　林秀清剛給裴玉穿完衣服，就看到葉耀東拎著大喊大叫的孩子進來，丟在床上。

　　“天都黑了，這麽晚，你不能出門知道嗎？
”

　　裴玉立即做著鬼臉叫著嚇葉小溪，“有鬼…有鬼……”

　　葉小溪立即慌了，也大喊大叫著去扯被子了，“有鬼，鬼來了……鬼來了……”

　　林秀清闆著臉，“大晚上的不能亂說。
”

　　倆孩子沒理她，扯著被子都一塊往被窩裡鉆，瑟瑟發抖著，叫喊著鬼來了…鬼來了……

　　唬的她也汗毛也豎起來了。

　　“葉成湖葉成洋兩個要給我打死，什麽不好教，教她們這些。
大晚上的，不準給我叫，不然把你們都吃掉。
”

　　兩丫頭在被窩裡面更害怕了。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好可怕，好可怕……”

　　林秀清瞪著被窩裡拱起的兩小堆，氣惱的又瞪向葉耀東。

　　葉耀東不等她說話，兩隻手舉起來放在耳邊做投降，“不關我的事啊，不要看我。
”

　　“我是想叫你看著兩個孩子，我去把洗澡水拿出去倒。
”

　　“哦，那可以。
”

　　林秀清又白了他一眼，然後才將兩盆水搬出去。

　　葉耀東將衣服褲子都脫了，爬上床，把那兩小堆瑟瑟發抖的摟在了懷裡，“大灰狼來了，要將你們吃掉！
”

　　“哈哈哈哈哈……”

　　“救命呀，救命呀～”

　　床上一大兩小笑鬧成了一團，林秀清趁機出去作坊瞧一瞧，檢查一下中午帶回來的那些貨都發酵好了沒有，有沒有該蓋的都蓋上，該密封的密封上……

　　等到檢查過後，沒有任何問題，她才讓人看好作坊。

　　隻是她剛踏進院子，天空就轟轟作響，悶悶的響雷一個接一個的落地，她擡頭看了一下漆黑如墨的天空，難怪晚上一點星光都沒有，連夜色也比以往更濃。

　　老太太也連忙從屋裡跑出來，站在門口看著天，“打雷了啊，倆孩子還沒回來，還在外面玩。
”

　　林秀清又扯著院子裡的幾塊尼龍布，將雞籠鴨籠遮蓋一下，嘴上一點都不擔心：“都打雷了，自然知道跑回家。
”

　　“剛剛都還有亮光的，就進個屋洗個澡出來，天就這麽……啊，又停電了……”

　　啪的一聲，周遭住戶家裡的燈光通通都暗了下來，她們站在家門口都聽到周遭人傳來的轟叫聲。

　　“我去點蠟燭，拿手電筒，你站在原地不要動，免得看不清路摔了。
”

　　“記得把電燈線都拉一下關掉，電視機的電源線也要拔掉，不然會燒掉。
”

　　林秀清應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挪動腳步，手伸到前面摸著黑往前走，真的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一點都不誇張，而且還打雷，晚上一點月光星光都沒有。

　　不過等她摸到堂屋的時候，房間裡也亮起了微弱的燭火燈光，暫時驅散了黑暗，勉強能看得見了。

　　她將堂屋的蠟燭也都點了起來，才去把電源線都關了。

　　葉耀東也走出來看了他們一眼，“兩兒子還沒回來，我要出去找一下嗎？
”

　　“你拿手電筒去找一下看看，都停電了，早點把他們找回來，一會指不定要下大雨，現在隻是響雷。
”

　　“好。
”

　　不過，沒等他走出去，一群孩子都拿著棍棒哇哇亂叫的從遠處跑了過來，群魔亂舞的邊跑邊揮著棍子叫著殺殺殺………

　　葉耀東：“……”

　　“停電了，打雷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咱們江湖再見，後會有期！
”

　　“後會有期！
”

　　葉耀東：“……”

　　一個個抱著棍子，有模有樣的作揖，怎麽看怎麽滑稽，哪裡來的中二少年這麽多？

　　“爹，我們回來了！
”

　　“娘，我們棍子就放在門後，你不要拿去燒火了……”

　　他站在原地扭著頭，看著兩個一前一後的直接沖向屋裡。

　　好像就沒見過這兩個有好好走路的時候？

　　不是跑就是跳，一整天風風火火的，感覺幹什麽都怕來不及。

　　他搖搖頭，把院門鎖上，然後才往屋裡去。

　　家裡的林秀清已經在那裡數落他們，並讓他們罰站墻角了。

　　“一天天的，你們比你爹還忙，還有半個月就放暑假了，我還能看得到你們的人？
”

　　兩孩子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裡。

　　“都打雷停電了，到現在才知道回來，整天一回來，轉眼就跑個沒影，看你們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你們滿頭大汗的樣子……”

　　“你們一天得換幾套衣服？
才剛洗的澡，又給我弄一身……”

　　暴風雨前的寧靜，空氣中都悶得很，即使他們門窗還開著，但是卻悶熱的很，兩孩子從跑回來就滿頭大汗，現在汗已經跟水一樣的往下淌了。

　　沒站上一會兒，就拎起領口往臉上擦了一把。

　　林秀清看著他們那麽隨意的動作也來氣，隨手就拿過電視機上面的鞭子抽他們的小腿。

　　兩人卻並不敢跑，隻是在原地跳著腳，也沒有哭，就咬著下嘴唇。

　　“看你們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那麽能跑，就沒有什麽時候有乖過……”

　　“馬上就放暑假了，要是給我考個六七十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老太太站一旁看著他們含淚忍痛又不敢吭聲都心疼壞了，連忙跑過去摟著倆孩子。

　　“好了好了，既然說過了，教過了也打過了，那就好了吧？
這大晚上的不要打孩子，不好，先攢著，下次不乖再一起打。
”

　　葉耀東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他倆倔強的神色，“今天難得沒有回嘴，也沒有哭。
”

　　“我們要當大俠，不能哭！
”

　　林秀清差點繃不住笑場，撇過頭去，將鞭子又放回了電視機，才收住臉上的表情。

　　葉耀東卻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就你們還大俠，大蝦吧？
小白蝦還是大對蝦？
不對，你們是小紅蝦，哈哈哈哈哈……”

　　葉成湖嚴肅的道：“爹，你不要笑，等我什麽時候上少林寺學成歸來，我就可以當大俠了。
”

　　“哈哈哈哈哈……”

　　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先去洗個澡睡覺，長大了才能當大俠，睡睡才能長得快。
”

　　“哈哈哈哈，你們還大俠，你們要是去了電視劇裡面，都活不過三分鐘，知道為什麽嗎？
會被笑死！
”

　　葉成湖氣的仿佛一頭牛一樣，“你不要小看人。
”

　　林秀清忍過了笑點後，也笑不出來了，她闆著臉沖兩個孩子喊道：“還不給我再去沖個澡？
站在那裡梗著脖子幹嘛？
還想挨打是不是？
”

　　兩人立即垂頭喪氣的拿臉盆再去洗澡。

　　“可不可以洗冷水？
我好熱啊……”

　　葉成洋全程都沒有說話，沒有吭聲，就這時候才眼巴巴的看向林秀清。

　　他們太能跑了，一直在那裡打鬧玩耍，滿頭大汗就算了，臉通紅的整張臉都是，仿佛葉父喝醉了的時候模樣。

　　“我感覺我快熟了，身上有火一直冒出來。
”

　　“誰讓你們跑的那麽起勁，用溫水洗，不然容易感冒，現在還沒到真正熱的時候，你們給我老實點。
”

　　“哦……”

　　兩人低垂著腦袋，老老實實的去打熱水，老太太跟在他們旁邊幫忙舀。

　　葉耀東也回屋去陪兩丫頭了。

　　不過，等他進到屋裡的時候，他發現葉小溪自己把自己包在被窩裡，睡著了，隻有裴玉一個人坐在那裡無聊的玩娃娃。

　　“舅（酒）舅～”

　　一個念第3聲，一個念第4聲，聽著格外的奶。

　　“姐姐睡著了？
”

　　她點點頭。

　　“今天這麽早就睡？
她中午在你家沒睡？
”

　　她呆呆的坐著，像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葉耀東原本也沒指望她回答，睡了也好，他也省得哄了，省得陪玩，下午隻睡了兩三個小時，根本就沒睡夠。

　　他也累了，也跟著在邊上躺下。

　　沒一會兒，也想響了呼嚕聲，壓根就不知道屋外頭的打罵聲，還有隔壁的吵鬧聲什麽時候消停，枕邊人什麽時候進來睡覺。

　　一覺睡得飽飽的。

　　醒來時，外面的雨都還在滴答滴答，身旁的人都還躺在那裡熟睡，隻有葉小溪也在他轉頭的時候，睡醒坐了起來，在那裡揉著眼睛，然後左看右看。

　　“爹……”

　　“噓，醒了就自己玩，小聲一點。
”

　　聽到有動靜，林秀清也跟著醒了，隻有裴玉還蜷縮著還在睡。

　　三人輕手輕腳的下床，葉耀東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習慣性的拉一下電線繩，想看一下來電了沒。

　　“還是沒電，都一晚上過去了。
”

　　“一直下雨，哪有那麽快來電，昨晚上雷一直響，肯定到處都停電了，估計都在修電路，這雨要是沒停的話，誰知道晚上還有沒有電。
”

　　“效率真差。
”

　　也就這年代的人剛用上電沒幾年，容忍度很高，停個一兩天，大家也都很能接受。

　　要是放到以後，不要說停個一兩天，停一兩個小時沒修好都得被人噴慘了，停一兩分鐘都有人罵兩句電壓不穩。

　　大夏天的本來就煩躁，沒電是會死人的。

　　“反正也無所謂，大白天的也用不上電，晚上也沒事，點個蠟燭，能看得見就好了，反正不刮臺風都無所謂，沒電就早點睡。
”

　　“嗯。
”

　　葉耀東看到外頭的雷雨下了一整晚，大早上起來還在那裡下，外頭的海面上的潮水比以往更滿了。

　　家門口的廊下左邊躲著一群雞，右邊躲著一群鴨，大隻的身後跟著一群剛孵化出來沒多久的小隻的，都被雨淋的瑟瑟發抖，雞毛鴨毛都耷拉著。

　　大概是老太太今早起來把它們放出來喂米糠了，地上也到處都是雞屎鴨屎，讓他都不知道要踩哪裡好。

　　院子裡也好不到哪裡去，也積了不少的水灘，連菜地裡的泥巴都沖刷了不少到院子裡，還有不曉得哪裡來的落葉，一看就是被雷雨摧殘了一夜的樣子。

　　現在外面還下著雨，也不方便出去打掃，所以隻能任由著院子裡臟亂。

　　小菜地的青菜倒是綠油油的，看著鮮嫩欲滴。

　　他站在門口扭扭脖子，扭扭腰，才去洗漱吃了個早飯，換上雨鞋拿上雨傘。

　　“我出去作坊那邊看一下，然後去村委會那邊打個電話先。
”

　　雨還沒停，到處濕漉漉的，幹什麽都不方便，下午要是雨沒停的話，也不要想著收什麽海帶了隻能等天晴了再說，好在他也不著急，養殖的事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

　　他撐著雨傘去到作坊那邊檢查了一下後，沒什麽問題就又往村委會走。

　　不過，倒是意外讓他看到個熟悉的面孔。

　　“陳隊長！
”

　　是前兩年在他們家住過的那一小隊海軍隊長，當時為了青銅器下水打撈，在他們村子待了一整個月呢，而且還都住在他家老房子那。

　　林光遠都還得到他贈送的一套海魂衫，天天還當寶一樣的疊好好的，每天晚上放在枕邊，睡覺都要摸兩下。

　　他的魚乾供給部隊還是遇上了他，才幫忙牽的線。

　　不過，當初的那一小對人已經換了，現在遇到的這幾個隻有陳隊長是熟悉的，身旁的幾個小兵看著都還挺陌生的。

　　陳隊長驚奇的看著跟前的光頭，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才發現是葉耀東。

　　“葉耀東同志啊，巧了，我就說進來村子肯定會遇上你。
”

　　“呵呵，沒想到還能在村子裡看到你，運氣好，巧了，你們這次過來是有什麽任務嗎？
”

　　“鎮上外頭的海域要修建燈塔，我們調了一個隊的人過來幫忙支援，正好昨天打雷閃電，今早又下大雨停電了，不適合開工。
整個村鎮周圍幾十個村子，有通電的全部都停電了，沒通電的一些山裡的村子，也都在那裡鬧騰的要通電，我們就順便要被派出來支援修電路。
”

　　“海軍還會修電路？
？
？
”

　　“沒有沒有，就個別的人會懂，我正好會知道，就被派出來了，想著對你們村的熟悉，就點名來你們這了。
”

　　“哦，原來如此，還真的是哪裡有困難哪裡就有你們。
”

　　“呵呵，我們是人民解放軍。
”

　　“阿遠要是看到你在村子，估計要高興壞了。
”

　　“先不說了，我們要先去村委會，然後讓村幹部帶我們去修檢電路。
”

　　“一起啊，我正好也要去村委會打電話。
”

　　“那剛好同路……”

　　葉耀東就湊過去跟他們一塊兒走，並且邊走邊聊，他還順便邀請他們幾人中午一塊去他家吃飯。

　　陳隊長也跟他很熟悉了，就笑著應下，沒有假裝客氣。

　　“沒有早點來，聽說你們村子這兩年媽祖誕辰的時候很熱鬧，就是我們走後才開始修建的天後宮，又是唱大戲又是遊神的。
”

　　“是啊，今年沒趕上可以等明年，以後應該年年會有。
”

　　“那得看情況了。
”

　　“你們那個燈塔修建完了後，肯定得留人駐紮吧？
要是留下來的駐紮，明年不就能看到了嗎？
”

　　“這個得聽安排，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

　　葉耀東接下去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留下來駐紮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好差事。

　　去到村委會後，大家就各分東西，他們去找村幹部，而他去打電話。

　　交易了這麽久，他跟周老闆也熟悉，也知道他們有一輛大解放，能南來北往的賣貨也是有靠山的，而他的魚乾隻是佔裡頭很小的比重。

　　他一問收不收海帶，人家立馬就點頭說要，說這個今年很好售賣，不過他們本市一帶沒有什麽大數量可以收。

　　葉耀東立即精神一陣，詢問的價格說是可以開一毛五分錢，他就趕緊點頭，說自己這兩天收一波送過去，數量可能不是很多，就幾千斤。

　　人家卻表示最好萬斤以上，幾千斤太少了，還不夠路費。

　　他隻能表示盡量。

　　等掛了電話後，他立即就琢磨開來了，等雨停後先收村子的，等村子收完之後看一下數量，到時候反正會一傳十，十傳百，把邊上的村子都吸引過來，看看能不能多收一點。

　　別的村子要是不靠海的，大概也是沒什麽數量，隻能碰運氣，靠海的村子數量大概會能有不少。

　　他撐著雨傘邊琢磨邊往家裡走。

　　此時，雨勢已經變得更小了，隻有淅淅瀝瀝的毛毛雨，村裡頭放電箱位置處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堆的村民，一個個都穿著蓑衣，好奇的站在電箱跟前，圍著陳隊長他們，看著他們檢修，順便七嘴八舌的詢問有沒有被打雷給燒掉了。

　　大家都還比較關心，電還能不能有，畢竟通電後生活便利了許多。

　　再加上，下雨天閑著也是閑著。

　　葉耀東正在遠處看到了，也走過去瞧了一下，聽了一會兒村民們的議論後，知道沒那麽快修好，就先回去了。

　　他得去交代阿清中午多煮點飯菜招待人。

　　林秀清聞言也都驚訝了，“還能遇到他們啊，那可真是有緣，我去看一下能不能買點肉回來，人家指不定吃不慣，咱們這裡帶殼的帶刺的海貨。
”

　　老太太也積極的說要去殺隻雞燉起來。

　　“哦，對了，你不是還去打電話了嗎？
海帶要不要收？
多少錢？
”林秀清在換雨鞋的時候，也想起來要問他的事。

　　“要收，等中午吃飯的時候跟娘說一下，雨停了就去作坊那邊收，有多少要多少，還是像昨晚上說的，一斤6分錢收。
”

　　“那咱們能賣多少？
”

　　“先不告訴你，反正是賺的，反正咱們還得算上路費送到市裡去，路費一斤都還要再加上一分錢。
”

　　“好吧，那你琢磨好了就好，我先去買肉，怕晚了買不到好肉。
”

　　“嗯，多整一點吧，我看看是不是直接把村幹部們都請過來，直接一桌吃飯，然後把事給說了。
”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飯桌上怎麽都比在辦公室好說話，酒喝上頭了，大家都是兄弟，什麽都好應。

　　“好的。
”

　　林秀清穿好雨鞋出去，卻看到他剛剛隨手放到門口的雨傘下面已經躲了一堆的雞鴨，她拿起雨傘就往外走。

　　葉耀東留在家裡幫著老太太殺雞，殺鴨，那麽多人，一隻可不夠吃。

　　等殺完了後，他又去村子裡供電箱那邊瞧了一下，還在那裡修，村幹部們也都陪在一旁看著，周圍的人數也都沒有減少，大家都很閑。

　　他拉著村長跟村書記說了一會話兒，也叫他們中午一塊去他家吃飯。

　　“我已經跟陳隊長講好了，等中午大家一塊去我那吃，熱鬧一點。
”

　　村長笑著道：“還是你會辦事啊，早早就張羅起來，把人都請到家裡去。
”

　　“當然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難得來我們一趟村子，肯定得招呼好。
”

　　陳書記也笑著說：“阿東辦事向來妥帖，我們等會兒也厚著臉皮去蹭一頓飯。
”

　　“老早就想請領導們吃飯了，就是一直抽不出空來，天天在那裡忙，正好休息，大家一塊兒去我那熱鬧一下。
”

　　“好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好，電什麽時候能來，習慣了有電後，突然間沒電了，還真的感覺挺不方便的。
昨晚上黑燈瞎火的都摔了一跤，膝蓋都摔腫了。
”

　　“是啊，還是有電好……”

　　葉耀東站著原地跟他們聊了一會兒，說定了後就先走了，他還得去老家跟他爹說一聲，讓他爹中午吃飯早點過來，別讓人家等。

　　葉父一聽中午要請村幹部還有之前住他們家的海軍陳隊長吃飯，立即就放下手中編竹筐的活，穿上雨鞋蓑衣就往供電箱那裡去。

　　準備去那邊等著，等到點了就把人請回家。

　　一家子的人早早就開始忙活起來，提前準備中午請客的飯菜，家裡的兩小隻沒人管，到處搗蛋。

　　門口廊下的一堆雞鴨被她們欺負的到處逃竄，飛到雨裡去，滿院子躲避，咕咕嘎嘎的聲音就沒停過。

　　這就算了，葉耀東還看到葉小溪偷偷的跑屋裡拿了一個杓子出去，他還以為她要幹嘛，跟出去一看。

　　裴玉正拿著樹枝攪拌雞屎鴨屎，而她拿著杓子，招呼了狗子過來後，抱著狗頭，就要喂狗吃屎。

　　“啊～嘴巴張開，乖哦～吃飽飽～”

　　“快吃飽飽，長高高～”

　　“乖，吃…吃…吃啊……”

　　葉耀東頭疼的趕緊製止她們，解救狗子。

　　這群狗對著外人時倒是兇的很，對家裡的孩子卻完全沒有抵抗力，任由他們揉搓捏扁，遲早給他們玩壞了。

　　“你們惡不惡心？
什麽都能玩，等會這個杓子就給你吃飯！
”

　　葉小溪嫌棄的趕緊丟掉，拚命搖頭，“不要。
”

　　“送你們去小玉家玩好不好？
”

　　“好啊好啊～”

　　兩人立即高興的拍手，在家裡無聊死了，換一個家更好玩。

　　葉惠美肚子太大了，已經到臨產期了，也就這半個來月差不多就得生了，阿光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昨天他們在市裡賣完貨的時候，他也就沒有跟回來。

　　現在大人越忙，她們就越調皮，葉耀東看不過去，趕緊先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