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將衣擺扯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現在就去吧，先說一下，人家不一定應，估計也得考慮幾天。
”

　　“那麽大片地肯定得考慮的，這是集體資產，還不一定能賣給咱們外鄉人，難說呢。
”

　　“也不一定，我們來來去去的在村子裡也租住了一年多了，買過來咱們也沒閑置。
”

　　他想著到時候也可以讓阿清跟孩子把戶口挪過來，就落戶這個村子，這裡現在是農村，也是農村戶口，但是到時候也是得開發的，都是得納入城市範疇。

　　現在距離以後也有40年，這麽大跨度，這麽長時間，以後也是本村人！

　　往後讓孩子來市裡上學也更方便，教育資源也能好一些，不管會不會讀書，有條件的肯定得盡量安排，沒條件那當然沒得說了。

　　“那你自己看吧，要去就早點去，你等會兒還得趕在天黑前回去。
”

　　“嗯，走了，回去拿一籃子紅雞蛋送過去也顯得不空手。
”

　　“對，正好接著送雞蛋的由頭提兩句。
”

　　“漏兩句話風，讓他們自己先考量，他們自己肯定都得扯皮猶豫個幾天。
”

　　“那走吧。
”

　　現在過去提前說一聲，等過幾天過來市裡頭拜訪陳局長的時候，再跑過來問一下結果。

　　他覺得大概率會批的，這也是給村子裡創收，反正土地閑置著也是閑置，買過來他們也是打算落戶本村的。

　　這個村的村長他也是一開始過來租房子時打過交道，後面就都交給他老丈人打交道了，不過人家對他的印象很深，畢竟跑到他們村子裡租房的人也沒幾個。

　　他老丈人也慣常會做關系，攀人情的，與村長他們都熟絡的很，現在的人基本都樸實，熟悉之後也都熱心腸的居多，還沒因社會的快速發展而變得冷漠。

　　不過，他的來意也驚訝到人了，隻說得商量一下才能決定，雖然縣官不如現管，現在村委會的權力大的很，但也不是一個人的一言堂。

　　葉耀東還留下了兩包好煙，隻說今早得到消息過來的匆忙，也沒有多準備，今天就先吃幾個紅雞蛋，下次上門再好好拜訪，又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好話，才跟阿光離開。

　　雖然兩人也沒怎麽耽擱，但是等從村委會出來都已經快4點了，隻是太陽依舊火辣，再走回出租屋時，兩人又是汗流浹背的一身。

　　“真TM熱，家裡都沒這麽熱。
”葉耀東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扒光了，拎在手上拿來擦汗。

　　“一直在太陽底下來回的走，大中午的也沒什麽風，不是熱嗎，都4點了，要不要留下來待一晚上？
反正大熱天的，地上鋪著席子就能睡。
”

　　“沒事，我去拖拉機上面睡一晚上就好了。
”

　　這邊要坐月子，他老娘跟阿光都在這裡，他怎睡？

　　去老丈人那邊或者大舅哥那邊打地鋪，也感覺怪怪的，還不如去拖拉機上面睡來的自在，露天也更涼快，頂多喂蚊子，點個蚊香應該能好一些。

　　裴父也舍不得就這麽回去，兩個孫子都還沒看夠。

　　一行人也就這麽留下來過了一夜。

　　等第二天清晨，天剛朦朦亮，葉耀東跟裴父就扛不住了，倆人滿頭包的去了他們的出租屋，才發現屋裡所有人都是醒著的，包括倆孩子。

　　“你們都通宵了？
”

　　阿光胡子拉紮，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滿臉無奈，“兩個輪流哭，這個哭完那個哭，要麽一起哭，一晚上吃了又拉，拉了又吃，沒停過，根本沒法睡。
”

　　葉耀東瞬間覺得自己滿頭包也不是不能接受，好歹也有瞇一會兒，昨晚上也不是蚊香不給力，實在是露天能起的作用甚微。

　　裴父昨晚上也是跟他一塊睡拖拉機的，兒媳婦在坐月子，他也不好睡到那屋裡。

　　“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找小轎車？
今天還是明天？
要是今天的話，我就再等等，要是明天的話，我就準備早點先回去。
”

　　“我想先等兩天，畢竟昨天才剛生完，今天就挪動，感覺不太好，生兩個比生一個更傷元氣，先讓惠美休息兩天。
”

　　“那也行，那我現在先回去了，也給他們報個信。
”

　　葉耀東又問了一下他娘，有沒有什麽要讓他先捎回去的，他娘說沒有，他才帶著一臉憔悴的裴父先回去了。

　　而家裡的葉父早就等急了，坐在家裡已經念叨了好久，怪他們走太急沒有去把他叫上，害得所有人都去了，把他留在家裡，還等了一整天都沒等到人回來。

　　等到半上午到家的時候，就被葉父拉著好一頓拷問，還問著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過兩天，不是明天就是後天，要麽就大後天等著就好了，反正馬上就能看到了。
”

　　“你這範圍也說的太大了吧，從明天說到後天。
”

　　“那我也沒辦法確定啊，一下子生兩個比較傷身體，肯定得養個幾天再回來吧？
”

　　“你什麽時候去市裡領導家啊，從你撈上來航彈，到現在也過去八九天了，要麽提前幾天去，後天過去？
看你妹妹跟孩子的時候，順便還能去拜訪一下？
”

　　“不了吧？
人家說半個月那就等半個月後吧，急什麽？
東西都沒準備好，你要急著去市裡頭看惠美，你就再開一趟拖拉機過去好了。
”

　　“算了，也沒幾天就回來了，在家等等吧。
”

　　葉耀東翻了個白眼，繞過他爹直接往家裡去，隨便喝了一碗番薯粥，應付了一下老太太跟林秀清的各種問題後，他就回屋裡補覺了。

　　一整晚都在跟蚊子戰鬥，是真沒怎合眼，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

　　等他睡飽飽，再次醒來都已經大中午了，還是被自己老婆還有兩個嫂子拚命輪流嚎著嗓子叫孩子回家吃飯，給叫醒的。

　　放暑假了，幾個孩子玩的更野了了，大著太陽都在外頭撒歡。

　　成績單還沒下來，都還挺快活的。

　　葉耀東一直惦記著村裡新請來的海帶養殖人的事，前天回來的時候就想著去村委會碰頭一下，但是一直抽不出時間，今天終於騰出時間來了。

　　他等飯後就直奔村委會，新請來的兩人就安排在村委會裡閑置的小房子，跟門衛作伴。

　　過去的時候，真的看到了有兩個陌生的老男人坐在陰涼的樹下打繩子，他們兩鬢都長著白發，看著也是一點滄桑，滿臉溝壑，跟他們海邊的漁民沒兩樣，都是一副操勞過度的模樣。

　　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本來目的也是他們，就過去跟他們閑聊了起來。

　　雖然他們不太會講普通話，但是還是能聽得懂他說的，溝通的話，就用他們本地話夾雜著普通話，順便再比劃比劃，也是能聊的。

　　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村委會也沒人，葉耀東就從他們村去年海帶的收成開始聊起來，慢慢的聊到了海帶養殖的方法，跟一些前期準備的工作，反正都是相關的，他就用閑聊的方式跟他們聊起來。

　　後面到了上班時間，村長跟書記也都一塊兒跟著他們坐在大樹下，一起探討一塊閑聊。

　　本來前幾天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詢問過，聊了一遍，不過當時沒有懂行的，他們誰也沒聽懂明白。

　　再加上請來了的兩人不太會講普通話，也有溝通障礙，大多數的話也沒聽懂，這會兒葉耀東在，正好了。

　　葉耀東是知道以後怎麽養的，溝通中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給出了個別的小細節建議，看看能不能適當的改進一下。

　　兩人是真知道怎麽養，雖然方法有些出入，一個是老方法，一個是新方法，但是大多也都是互通的，兩人聽著葉耀東的建議，有個別他們也覺得可行，事半功倍，可以稍微改動試試看。

　　但是大方向他們還是不敢亂來亂嘗試，畢竟也是第一次跑到這邊來，要是沒種成的話，第2年就不好說。

　　第一次要是能要種成功的話，後面到時候再慢慢改動，那還有的繼續。

　　這一聊，他們也聊了好幾個小時，葉耀東跟他們是從頭到尾都聊了一下，心裡也不由感嘆林集上靠譜，找來的人是真的會。

　　不過養殖這種東西，最重要的還是得看天，就跟農民種地一樣，是豐收還是欠收都是看天吃飯了，但是肯定是可以繼續乾的。

　　看著太陽都西斜了，他也站起來，腿腳都坐麻了，村長他們更是老胳膊老腿，站起來都還在捶腿。

　　“老了不中用了。
”

　　“阿東，說了那麽久，嘴巴也幹了吧，去屋裡喝口茶，坐一坐，等太陽下山了再回去，這會兒太陽也大，走著容易中暑。
”

　　“行。
”

　　既然他們誠心誠意的邀請了，那他就勉為其難的接受。

　　進了屋，他也不客氣了，連灌了好幾碗才解渴。

　　村長一進屋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發問了，“聽你們剛剛聊了那麽久，所以那兩個人確定是靠譜的吧？
”

　　“靠譜的，林集上認識的人多，他幫忙叫來的兩人是真的懂，村裡養植的人叫好了嗎？
跟著他們後面學兩年，咱們先試著養一養。
”

　　“這裡已經請了兩人了，挺花錢的，剩下的，我們叫自己兒子先頂上，先跟著學習，真能養出來的話，明年就擴大養殖範圍，然後再挑幾個村民們跟著乾。
怎麽也得試著養個兩三年，沒啥問題了再廣泛養植。
”

　　“那也行，還沒怎麽的，就先低調一點，咱們自己人先試著乾一下，能成功的話到時候再推廣。
”

　　陳書記也道：“讓你跟他們聊過，我們這下子才放心多了，不然心裡都沒底。
知道你前天回來了，本來昨天就想找你過來的，偏偏你不在家，聽說惠美生了一對雙胞胎，你們都去市裡看了。
”

　　“嗯，對，生了一對雙胞胎，過兩天回來，到時候請你們吃喜蛋喜。
”

　　“厲害了，我就說，怎麽一請假就說要請假半年。
婦聯幾個老婦女眼尖的也有說了幾句，不過也沒人敢往外說，都怕損陰德。
”

　　村長也道：“現在躲著生下來，jsb那邊也沒轍，到時候回來罰個款就好了，不過這個村委會的活她是不能幹了。
畢竟咱們雖然說是村子，但是也算是公職人員，可不能跟政策對著乾，一般人都無所謂。
”

　　書記也跟著附和，“是啊，城裡的隻要是單位上班的，一發現超生就直接上不了，村裡面也沒辦法，群眾的眼睛都盯著。
”

　　葉耀東點點頭，早就想到了，當時想著先用請假的借口也是惠美不死心，想著試一試，反正日常閑的很，也沒什麽事，既然都這麽說了，當然也不能讓他們為難。

　　“那就名額還是給我們留著，我們自己找個自家人繼承？
”

　　兩個幹部對視一眼都點點頭。

　　工作繼承，這也是一直都有的，也正常，要求也合理。

　　本來也是特意搞出了一個名額獎勵補償葉耀東的，那就讓他自個再安排一個。

　　“要識字的。
”

　　“這個肯定嘛，不識字怎麽乾活？
晚點我回去問問，商量一下。
”

　　“行。
”

　　“還有你之前說的捐兩條船的事，也得盡快安排，近期如果要用到船的話，我們先租用村民的，也得先實地考察，聽他們說前期現在也得多出海看看位置。
”

　　“我知道，等我兩月，捕海蜇回來後就給你們安排上。
”

　　今年指不定還得提前回來，都不用等到9月底。

　　“是不是近期就要去了？
”

　　“不確定，還在等消息，晚點再說，再看看。
沒啥事，我先回去了。
”

　　“好。
”

　　葉耀東回去的路上就在想，村委會這個活給誰好，阿光兩個妹妹認識的字也不多，因為沒有娘，日子苦，也沒真正上過幾天學。

　　阿海去造船廠了，阿江比阿海還小一歲才14，幾個侄女歲數更小，或者晚一點再說吧，反正都拖了大半年了，也不差再等個大半年。

　　反正村委會也都清閑的很，看他們幾個老頭天天在一塊不是聊天泡茶，就是看報紙，頂多偶爾去外頭開開會，接受一下上頭下發的指令報告。

　　轉頭他也先拋在了腦後，反正阿清是抽不出抽空來。

　　回去時，倒是意外的碰到了耗子的前妻，不過人家一看到他，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什麽人麽？
這也更讓他期待耗子回來了。

　　臨近太陽下山，村子裡走動的人倒是比白天多了，個個或站或坐的在自家門口陰涼處，跟左鄰右舍閑聊，並且摘著手中的葉子菜，聊天乾活兩不耽誤。

　　不過，人家一看到他就立即把他喊住了。

　　“阿東啊，聽說你們過幾天要去捕海蜇，要把小木船都帶去，真的假的啊？
能行嗎？
靠譜嗎？
”

　　“我家也有小木船，你能不能把我家的也帶上啊？
”

　　“是啊，鄉裡鄉親的幫一把嘛，反正也都是順路。
”

　　“對對對，都是順便的事，大家肯定感謝你。
”

　　葉耀東臉都黑了，他就知道，沒到出發前，什麽都不能說，一個知道，那就一家人都知道；一家人都知道，那一家人的親戚就都知道，也等於全村都知道了。

　　現在能間隔一個禮拜才傳出去，還真的算晚的了。

　　踏馬的，他好不容易想出來如意算盤，毀掉了，真是豬隊友。

　　他要他們的感謝有什麽用？
虧損的是他。

　　“你們哪裡聽來的？
”

　　“村子裡這兩天都在傳，說你們兄弟要把親戚的小船都帶上，一起拉過去發財……”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拐著彎的都是親戚，麻煩你把我家的也帶上吧……”

　　“我娘家兄弟也有小船，順便也一起帶去吧……”

　　“當我的船是航空母艦呢？
可以把全村的都捎上？
”他丟下這麽一句話，就大步的直接回家去了。

　　氣都氣死了。

　　踏馬的。

　　林秀清看他心情很好的出去，結果回來臉拉的老長，也有些意外。

　　“村委會找來的兩人是騙子嗎？
”

　　“不是。
”

　　“那你的臉怎麽這麽臭？
怎麽了？
”

　　“真的是人多嘴雜，一個知道等於10個人知道，10個人知道等於全村人知道。
剛剛在路上被村裡的婦女看到了，拉著我，叫我把全村的船都捎上，帶去發財。
”

　　“我勒個去的，真當我的船是航空母艦？
還是當我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
還感謝我，真的笑死人了，早知道那天在家裡喝酒的時候就不多嘴，真的是馬尿喝多了，人就飄了。
”

　　林秀清皺起了眉頭，“我昨天也聽說了，明明前天作坊那一大堆婦女閑聊的時候，也沒有聽人說起，也不知道是誰傳的。
”

　　“還能誰傳的？
不就是自家的那一大堆親戚？
一個人能管住自己的嘴，可管不住自家人的嘴，尤其是那些婦女，話特別多。
”

　　“那現在怎辦？
估計也是昨天或者今天才剛傳開，估計得有人找上村子裡有船的了。
”

　　“那一個個破船自己能跑得動就已經阿彌陀佛了，還想著捎上別人？
別卡在半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就幾條新船可以。
”

　　村子裡有新船的也就他跟阿光，還有阿正那裡，小小的那一條也是老船，兩人合夥後面分開後，定了一條新的是歸阿正了，他退股重新花更多的錢要了新的。

　　“那怎麽辦？
有的人估計看到別人送上來的利益就眼紅了，估計一時也想不到自己的破船能不能拉得動。
”

　　“等晚上，我就把去年一起去的幾個人都叫在一塊兒，給他們說說清醒一下腦子，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萬一卡在半路上，可沒人管他們。
”

　　“那確實得說說，可不要真的一船拉一堆過去，那你訂的那十條船估計就麻煩了。
”

　　葉耀東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氣都給他們氣死了，話那麽多。
”

　　“也怪大哥二哥，看你整上那麽多小船也想掙這個錢，自己定不了船，就去找村子裡的船，結果傳了出去。
”

　　“明明去年一個個都掙了一個萬元戶了，帶上兩條小船，給兩成的抽成又能掙多少？
來去油錢都得不少，還得平白給自己添上不少麻煩，到時候事肯定不少。
”

　　林秀清也忍不住埋怨，倆人要是沒有動歪腦筋，那也就沒有這個事，他們也不需要煩惱。

　　“等會太陽下山就把他們都叫過來，大概差不多也出海回來了，去年事就很多，很麻煩。
”

　　“你要不要這兩天也把自己的那幾條船先開回來？
自己家的船要帶，帶不了他們的也無可厚非，省得大家都講究你，背後說你小氣，那麽大的東升號，明明能多帶鄉親們發財，故意不帶……”

　　“帶他們個鬼，管他呢……”

　　“那也讓他們知道一下，你這邊已經買了那麽多了，大家再跟去，也不可能像去年一樣，更何況小船能掙多少都是未知的。
今年本來船就多，一個個都想著跟去，像去年其他人一樣發財……”

　　“晚點再看看吧，反正這幾天我本來也要抽空去看一下進度，也不知道都做好了沒有？
晚上先把他們叫過來開個會講一下，省得一個個腦子都跟著發熱。
”

　　老太太從頭聽到尾，聽著夫妻倆急切的說話，又不好插嘴，眉頭都皺的能夾死蒼蠅了，等他們沉默下來了，她才插嘴。

　　“那東子，那怎麽辦，你訂了那麽多船，怎麽也要3000來塊錢吧？
要是掙不了怎麽辦？
”

　　“掙得了，你不用操這個心，我心裡有數。
”

　　“早知道就誰都不讓他知道，也別告訴你爹。
”

　　葉耀東沒有再接話，他直接坐到門口去思考。

　　林秀清也隻好繼續做晚飯。

　　老太太也跟著到門口，隻是時不時轉頭看他，但又不敢跟他嘮嘮叨叨，觸他黴頭，坐了一會兒又進屋去沖林秀清嘮叨了。

　　林秀清心裡也煩的很，聽老太太嘮叨更煩了。

　　不過，等老太太看到葉父過來後，也不沖林秀清嘮叨了，就沖葉父發脾氣了，家裡的一個兩個都不是她能發脾氣的，能罵的，隻有自己生的可以無條件打罵。

　　葉父剛一進門就迎來了老太太的迎頭棒喝。

　　“看你乾的好事，現在全村都知道了，平白給東子添了那麽多麻煩，他那麽辛苦的掙錢容易嗎？
你天天領著他的工資，還天天給他添那麽多麻煩，也不知道多幫幫他……”

　　“要給你害死了，一點用都沒有，都不知道幫忙分攤，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吃吃吃……一到飯點就過來，人家上班都沒你準時，平常一點影子都沒看到，你是飯桶嗎？
”

　　“就知道吃，一把年紀了還吃啥啥沒夠，幹啥啥不行，越老越不懂事，一家子都愁的要死，就你還在那裡等吃，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葉父都被老太太罵懵了，才剛進門，就劈頭蓋臉的又打又罵，那利索勁，哪裡能看得出是80多歲的老太太？

　　平常走路都還要拄著拐杖，現在打起人來都還能追著他滿屋子跑。

　　他都鬱悶極了，屋裡兒媳在，孫女也在，他不要面子嗎？

　　“你幹什麽，又發什麽癲？
一把年紀了，多吃齋念佛吧，還要學人家打人？
我又怎麽了？
我到點過來吃飯，我還有錯了？
家裡又沒人煮飯，我不都一直在這裡吃嗎？
”

　　“這都5點半了，太陽都下山了，我過來吃飯，我還有錯了？
飯還讓人人吃了，你要餓死我嗎？
又遷什麽怒？
誰又惹你了？
”

　　“一把年紀了還這樣，少發點脾氣才能長命百歲，別人家的老太太都跟泥菩薩一樣，誰像你這樣？
”

　　葉父也被老太太整鬱悶了，生氣的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拐杖，不讓她繼續行兇。

　　沒了武器後，老太太照樣罵。

　　“我怎麽了？
人家耳聾眼瞎，你也要我耳聾眼瞎嗎？
你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能吃能睡，中氣十足是不是？
也要我跟人家一樣？
你個不孝子。
”

　　“我勒個去的，不要這麽胡攪蠻纏，我哪有這個意思。
”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一點都不關心家裡，連惠美生了雙胞胎也不知道去看一下，就知道待在家裡。
”

　　葉父又大開了一下眼界，女人胡攪蠻纏，真的不分老幼。

　　明明是昨天早上他們走太急，沒等他，他在家裡，沒人通知，哪裡會知道突然間生了？

　　這也要怪他沒有去看？

　　“真的是沒事找事，老糊塗了。
”

　　林秀清看著屋子裡的鬧劇，怕他們踩到葉小溪，隻來得及把孩子抱在手上，然後看著他們打鬧。

　　她也是懵了，完全沒防備老太太會把氣撒在葉父身上。

　　明明剛剛在她那邊上也隻是絮絮叨叨的念，她學著葉耀東以往的做派，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搭理她，隨便她念叨，反正念的沒意思了就不念了。

　　就是沒想到葉父過來吃飯，她就炸毛了。

　　葉耀東也傻眼了，本來還坐在門口邊乘涼邊鬱悶邊想著晚上要怎麽說，看到他爹過來了他沒有想要打招呼。

　　他爹反正也是到點了就過來吃飯的，沒想到卻惹的老太太有看不順眼了……

　　女人胡攪蠻纏真的不分老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