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裝神弄鬼
朱瓚一臉的不耐煩。
「走走,在這裡廢什麼話。
」他說道。
但年輕人們卻沒動,饒有興趣的看著君小姐。
「你真會啊。
」一個面色古銅色的年輕人說道,想了想,「我最近總是肩膀疼,你看看怎麼回事?
」
君小姐還沒說話,朱瓚呸了聲。
「能怎麼回事,一個過肩摔就摔的你還裝病了。
」他沒好氣的說道。
年輕人們都笑起來。
君小姐也笑了笑。
「是右肩頭疼吧?
」她說道,「跟針紮的,白天不疼,晚上疼。
」
她的話音落,那年輕人咦了聲瞪大眼。
「對!
」他說道,「你怎麼知道?
」
「因為我是大夫啊。
」君小姐含笑說道,一面低頭打開藥箱,「我來給你紮兩針,再給你一副藥。
」
果然是要看病了。
那麼今日這裡的偶遇,是成國公世子和君小姐事先約定好的?
不可能啊。
雖然聽從少爺的命令不幹涉君小姐的事,但他時刻讓人關注著,並沒有看到君小姐與成國公世子有來往,更別提約定。
應該是偶遇,君小姐這樣到處亂轉就是為了遇到成國公世子,現在終於遇到了。
既然二人認得,也看到君小姐說是鈴醫,身邊的同伴也說不舒服,且不管真假。
讓君小姐看病做做樣子的事是沒問題了。
成國公世子因為成國公的緣故,在京中交遊廣泛,軍中更是對他推崇。
有了成國公世子的宣傳,君小姐這個九齡堂立刻就要出名了。
誰讓成國公世子本身就是個名人呢。
柳掌櫃鬆口氣,果然君小姐自有安排。
聽到君小姐這樣說,說肩膀疼的年輕人躍躍欲試。
「好啊。
」他說道,剛要走出來。
朱瓚長臂一聲將他按住撈回來。
「好什麼好。
」朱瓚沒好氣的說道。
瞪了君小姐一眼,「裝神弄鬼。
」
說罷轉身就走。
「走了。
」
在場的年輕人都愣了下。
這是真的走還是假的走?
柳掌櫃的也怔住了,欲拒還迎?
「你們走不走?
不走。
以後別找老子玩。
」
朱瓚的聲音從前邊扔來。
年輕人們神情復雜的看了君小姐一眼。
「小姑娘看來你真把朱二得罪的不輕。
」面皮白凈的年輕人沖君小姐擠擠眼說道,一面做個口型,「對不住啊,我們可不敢得罪他。
」
說罷笑著大步追過去。
其他的年輕人也都看了君小姐一眼。
疾步跟了過去。
雖然這些人看的不是自己,但柳掌櫃尷尬的渾身僵硬。
怎麼會這樣……
原來是一廂情願嗎?
那也怪不得。
成國公世子從來是不給人留面子的人,不管什麼人,皇親國戚男女老幼,他從來肆意而為。
太尷尬。
這麼尷尬的場景自己還是快回避吧。
免得小姑娘更難受。
柳掌櫃低著頭就要轉身,卻聽到君小姐的聲音傳來。
「朱瓚,我開了醫館了。
就在街上,還是老名字。
」
她的聲音輕柔又帶著幾分歡快。
別說哭意了,半點尷尬都沒有。
柳掌櫃擡起頭,走開的年輕人們也轉過頭來。
那女孩子站在原地神情含笑,就好像相談甚歡後的告別。
「這小姑娘有意思。
」面皮白凈的年輕人再次拉住朱瓚說道,「怎麼認識的?
什麼人啊?
幹什麼不理人家?
」
朱瓚依舊頭也沒回大步向前。
「認識我的人多了,我為什麼要理會。
」他說道。
面皮白凈的年輕人搭著他的肩頭,回頭看還站在那裡的女孩子,又看朱瓚。
「二哥,你是不是在人家手裡吃過虧啊。
」他笑道。
朱瓚乾笑兩聲,甩開他的手加快了腳步。
眾人笑著跟上去沒有再回頭看君小姐。
君小姐便也收回了視線,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
「小姐,這是誰啊?
」柳兒好奇的問道。
柳兒沒有見過朱瓚,汝南以及京城的時候她都沒在身邊。
君小姐對柳兒簡單的將朱瓚的事講了一些,當然隻說了怎麼認識的進京城又恰好遇到了,細節沒有說,這也足讓柳兒聽得又驚又喜又不悅。
「這個人對小姐一點都不好。
」她說道,「小姐以後不要理他。
」
就算成國公世子身份高貴,但對小姐不好,柳兒也不想給他好臉色。
君小姐笑了。
他對君小姐是不好,言辭不客氣,也沒有絲毫結交親近的意思,完全就是要當做一個路人。
但他對九齡公主還不錯,至少跋涉而來在墳前獻的那一朵花。
她活著的時候,要給她送花的人很多。
死了以後,還能記得給她送花的人就彌足珍貴了。
對一個活人信守承諾有時候不算什麼,人人都願意做,畢竟名聲能展示人前,對一個死人信守承諾則如同錦衣夜行,沒有什麼意義。
一件沒有意義的事還要去做,這個人也可以說是個君子,雖然朱瓚的行徑哪裡都跟君子不挨邊。
「他挺好的。
」她感嘆說道。
柳掌櫃走過來正聽到這一句話,有些滋味復雜,又有些理解。
成國公世子雖然來京城不多,但威名遠揚,這家世這性格再加上容貌俊美,是京城很多年輕女子們追捧的人物之一,在北地那些潑辣的女子們更是厲害,聽說有人還為了成國公世子上吊自盡。
對於這些女孩子來說,根本就不在乎這人做什麼,他就是極好的。
女人從來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雖然如此,但有些話他還是要提醒一下。
「君小姐,你是要請成國公世子幫忙嗎?
」柳掌櫃開門見山問道。
「幫什麼忙?
」君小姐反而有些不解也問道。
「君小姐,我知道你打算一鳴驚人,但成國公世子這邊隻怕行不通。
」柳掌櫃說道。
原本以為交情足夠,但看朱瓚這態度根本就是避之不及。
女孩子家不知輕重,以為仗著長得好就可以心想事成手到擒來可就大錯特錯了。
朱瓚這種人可不會給好臉色,也不會讓她占到便宜,說不定這九齡堂在京城就要關門。
君小姐聞言明白了,也笑了。
「我可沒想讓他幫忙。
」她說道,又搖搖頭,「這種事他能幫上什麼忙。
」
這意思怎麼聽得還是瞧不起成國公世子?
柳掌櫃眉頭凝起更為不解才要說話,就見君小姐神情一肅。
「我等的人來了。
」她說道。
她真的在等人?
柳掌櫃一怔順著君小姐的視線看去,見巷子口走來幾個婦人。
那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美婦,身邊兩個丫頭一個老僕婦相擁,拎著大包小包,似是剛從外邊采買回來,臉上還帶著笑意,很顯然心情很好。
這是什麼人?
君小姐是在等她?
難道是個大人物?
但不對啊,大人物沒有他不認得的。
而且這婦人也不像是身子不適的樣子。
柳掌櫃一臉的不解,君小姐已經帶著柳兒慢悠悠的迎著那婦人過去了。
手裡的鈴鐺在巷子裡發出清脆的但又不嘈雜而是幾分撫人心境的聲音。
這動靜自然吸引了這婦人一行人的注意,她們也擡頭看過來,君小姐已經走到她們面前,似乎要擦肩而過,但視線一掃又停下腳,後退一步,站在這婦人面前。
「這位夫人。
」君小姐柔聲說道,「我看你有兇兆。
」
我去!
柳掌櫃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搞什麼啊!
招牌拿錯了吧?
他看向柳兒舉著的幡兒上,沒錯啊,寫的是專治疑難雜癥藥到病除妙手回春,並不是鐵口直斷測吉算兇解災消難啊。
怎麼兇兆都出來了?